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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后的事,现在就来问天气,可太早了。

不过裴晔对裴持敬也颇为关注。一是族长对自家多有照顾,裴晔投桃报李;二则裴持敬本人对裴晔也不错,还有先前借书的情分在呢;三便是裴晔的私心,裴晔将来也是要走科举这条路的,晚几年肯定也要参加县试,正好旁观一下裴持敬的考试经验,为自己攒科考经验值。

于是,裴晔便带着自己买齐的四书五经名家章注去找裴持敬,十分大方地表示,他的藏书中少了哪本,尽管先拿去看。

哪怕裴持敬是族长的孙子,家庭经济条件在南水村算是顶尖,都做不到像裴晔这般大手笔的花银子买书。

有些大佬,根本不会为了银钱就大量和书社合作印刷自己的著作,走的是高端路线,精英局。所以越小的地方,书肆里的书就越少。贵,又有人不识货,难卖,容易砸手里,东家索性就不进货。

裴晔手里这些书,有部分是祝兴文帮忙买回来的裴晔手中的书,有一些裴持敬还真没有。

为此,裴持敬十分感激裴晔,并深深被裴晔的大手笔所震惊。

整个南水村,估计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裴晔手中这套书的价值。

裴持敬如获珍宝,在县试快来临之际,多得了几本大儒著作,裴持敬瞬间又多了几分安全感,悬着的心稍稍往下放了放。

族长一家见状,又记了裴晔一份人情,琢磨着今年族里该选新的族老了,裴柱石的年纪也到了,不若就算他一个。

裴晔自然不知道族长的打算,他顺便从裴持敬这里带走了几篇文章,打算研究一下表、诰等各种不同形式文章的行文风格和格式。

裴持敬见裴晔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自己的学习进度,亦是感慨万千,“怪不得夫子夸你既有绝佳天分又有令人惊叹的勤奋。我在你这个年纪时,远不如你。”

裴晔笑嘻嘻:“人的性情各不相同,夫子还觉得我有些浮躁,夸你性子沉稳,心性坚定,让我多向你学习呢。”

裴持敬摇头失笑,“夫子那是故意压一压你的气性,并非是真的觉得我比你沉稳。”

裴晔不听不听,反正周夫子确实夸了裴持敬。他不是胡说八道,他只是夸夸话的搬运工。

裴持敬被裴晔这么一打岔,心情确实放松了不少,进入了一个恰如其分的学习节奏,学习和心态互相促进,不说课业一日千里,却也能感觉出自己比先前又提升了一个水平。裴持敬郑重记下裴晔这份人情,暗自决定他日有机会必定滴水相报。

眼看年关将至,家家户户都开始除尘,置办年货。南水村素来有过年闹龙灯的传统,手巧的族人已经聚集在打谷场上,开始用先前晒好的稻杆扎起龙灯来。南水村扎的是水龙,村民们一边扎龙灯,嘴里一边念念有词,祈求龙王保佑,新的一年风调雨顺,有个大丰收。

裴柱石和裴大寒也在里头,裴晔好奇跟着去瞧了瞧,也被抓了壮丁,跟着编了部分龙角。

“晔哥儿赶紧摸摸龙头,以后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裴晔笑着照做。有人灵光一闪,“今年的接龙福字,都让晔哥儿来写,龙神赐福,我们也沾点晔哥儿的才气,家里也出一两个聪明娃。”

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附和。

于是裴晔便莫名多出来一个写福字的任务。

好在裴晔先前从未间断练字大业,目前的字,不说有名家风范,也能说一句笔力遒劲,自有风骨。

裴大寒等人也高兴。往年这活儿是裴持敬干的,现在让裴晔来写,显然是裴晔在族中的地位已经与往常大不相同。

裴晔就当换了种练字方式,一整天福字写下来,裴晔都快不认识福字了。

其他人得了裴晔写的福字也高兴。现在裴晔已经成为南水村公认的最有福气的人,他来写福字,大伙儿心里就先乐了三分,再一瞅那字儿,嚯哟,那叫一个大气敞亮,满意程度直接超级加倍。

不枉裴晔先前练字写坏的十五支笔。

除此之外,还有拿鸡蛋和红纸过来请裴晔写对联的,裴晔练字的同时,还为家里挣来了接下来一整个月的鸡蛋。

梁秋菊忍不住感慨,“还是读书好啊。晔哥儿才念多久书,家里光景都不一样了。”

裴柱石摇头,“那是晔哥儿自己厉害。看看旁人家,要供一个读书人多么艰难。”

裴晔则道:“还是得自己有过硬的本事,要么脑子灵活,能为别人出主意,要么自己有门傍身的本事,到哪儿都不会过得差。”

裴大寒连连点头,裴春儿若有所思,低头看了看自己白嫩了不少的手,眼中露出一丝思索。

裴晔过了个十分不一样的热闹年。物资虽然没有上辈子丰富,但温馨程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裴柱石和裴大寒父子俩合作,给裴晔用竹子编了个小灯笼,瞧着十分精致,还请裴辉在外头画上了山水和动物,每一边都是不同的风景。

裴晔都被这个艺术品给惊呆了,第一反应就是搞扶贫可以从这些民俗手艺方面动手,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成了南水村的裴晔,而不是上辈子那个刚考公上岸的裴晔。

热热闹闹过完年后,裴晔和闭关苦学的裴持敬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