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谢意适喃喃,而后追问,“是何用途?”
顾清修把铃铛翻过来,指着铃铛内侧一个卡口道:“铃铛铃铛,自然是会响才叫铃铛,所以这个地方啊,还得再卡一片铃舌。在西南,年轻男女定情,就是以此为信物,女子执铃身,男子执铃舌,等到成婚之日一合——”
“嘿嘿。”顾清修捋了一把短短的小胡子,“就完整喽!”
谢意适脸色煞白。
如果她昨晚没有彻查院子,这个铃铛就会成为她与人有染最有利的证据,后果……不堪设想。
顾清修从她的脸上读出了不寻常的意味,收敛笑容。
“适姐儿,这铃铛该不会……”
谢意适深吸一口气,点头,“是,有人将其挂在了我卧房外的木兰树上。”
顾清修瞬间暴怒:“好阴毒的手段,真是岂有此理!”
他怒不可遏,恨不能立刻揪出幕后之人将其碎尸万段。
比起他的愤怒,谢意适平静多了,这个铃铛的出现也算是提醒她不但要注意活人,还要注意死物,不声不响冒出来的更可能是致命一击。
“等等,这是西南的物件……”顾清修蹙眉,“西南王是不是在京城?”
傅成今的脸立刻浮现在谢意适的眼前。
与此同时耳边还有一句强硬的——不,你爱吃。
“此事应当与他无关。”谢意适不好跟外祖父解释自己与西南王的来往,转移话题,“外祖父,二皇子那边可有什么进展?这件事,我更倾向于与二皇子有关。”
顾清修也想起她说的那个梦,不再揪着西南王,叹气道:“只查到贤妃在大肆收集各家贵女的画像,而那些画像里也有你的一副,旁的也没查出什么。这不能说异常,毕竟二皇子还排在太子前头呢,也是时候定下二皇子妃了。”
“你父亲那边我也查了,整日玩他那些破鸟,跟谁都没冲突,不太可能是他得罪了二皇子。就算是,对方也不该报复在你一个女儿家身上。”
谢意适神色黯淡下来。
外祖父也没查出异常,难道自己的死,真的是因为那本书的剧情要发展,所以她就得死吗?
那剧情的力量,未免也太可怕了。
“乖囡囡,你也别着急。”顾清修看她神色沉重,不忍道,“再给外祖父一点时间,我再查查啊,说不定明天,就有发现了!”
“嗯。”谢意适冲他笑了笑,心中空茫一片。
如果是这样,那她恐怕不单单白死那一回,还得死第二回……
不,既然她都能再来一回,证明剧情不是不可撼动的。
谢意适眸中恢复神采,看向顾清修,“外祖父,我能否有一门指腹为婚的娃娃亲?”
因谢夫人的小算盘,这些年来她从未与人相看,造一个婚约在身也合理。有了婚约,即便二皇子这一世还会请旨赐婚,她就算不能逃过赐婚,至少也能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打动西南王的时间。
等西南王愿意,只要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直接找了媒人声势浩大地来提亲,无论自己捏造的婚约解没解除,是真是假,皇帝都不可能再给自己和二皇子赐婚,那二皇子就不能再用上一世的方法害自己。
顾清修张大嘴巴,半晌才啊了一声。
谢意适把自己的打算跟他说了,顾清修思索片刻,犹豫道:“先不说捏造的婚约对你婚事的影响,关键是你的婚事,我做不了主啊。”他再有钱也是个商贾,哪能做国公府姑娘的主儿。
“您只需帮我找人托底,指腹之事,自有祖母为我操心。”
顾清修咂舌:“这,谢老夫人能同意吗?”
谢意适神情柔和下来,浅浅笑开:“祖母待我同您疼我,一般无二。”
顾清修走后,谢意适想起柳轻羽,下楼询问掌柜头面还回来没有。
掌柜一愣,拍了下自己脑袋后回话:“您瞧我这记性,都把这事儿忘了,那位姑娘还没来过呢!”
“没来?”谢意适错愕。
柳轻羽前日进宫,纵是前日回来晚了,按照她那样的性格,昨日也该来了。
莫非是进宫那日发生了什么,导致她被紧紧看着,出不去太尉府?
谢意适自身难保,也不多纠结这个,只吩咐掌柜如果柳轻羽来还头面让人通知自己一声。
走出金玉楼,谢意适抬头望了一眼高空中的太阳。
日光晃眼,她微微眯起眼睛。
那对铃铛,还是拿去西南王跟前再探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