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声音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一遍遍刺进旁人的心口,尤其是逝者的至亲,二妞的父亲近乎绝望的握着自己妻子的手。
比起之前那个蛮不讲理的可恶男人,此时的他,可悲又可怜。
二妞母亲终究是如同芬婶说的那样,无论孩子的哭声如何揪心,她终究是没有再睁开眼再看看她的女儿们了。
我看着这一切,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人,突然自杀了。
看热闹的人安慰了芬婶几句后,也叹息着离开了,天色己经黑了下来,二妞和二妞父亲一首守着逝者身边,仿佛只要多陪陪她,她就能醒来了一样。
芬婶起身去了院子里点火,她大约是疲倦的,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我接过她手里的柴火,来了这里几日了,很多基础的技能我也都看过,勉强会弄。
芬婶疲倦的坐在凳子上,深深的叹了口气,仰头看了看天空,幽幽道,“命啊,都是命。”
点了火,我回头看她,开口道,“芬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二妞母亲为什么突然……。”
芬婶深深抽了口气,道,“她啊,可能太累了,走不下去了吧。”
“你和她原本都不属于这里吧。”一旁抱着手一首没开口的狄煜突然开口道,本是问句,他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我不解,狐疑的看向芬婶,芬婶点头,声音里尽是疲倦,“是啊,我和她都不属于这里,我本是北方人,三十年前,我二十岁正值年少,我和所有花季少女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希望,向往自由,所以孤身一人来到了南方的大城市里,准备闯处一番作为,那时的我急着想要一份工作在大城市稳定下来,所以便找了一家包吃住的公司留了下来,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工作也清闲,我还感叹自己运气好,第一份工作就找到这么轻松的工作,公司还带员工出去游玩。”
说到这,她低头嗤笑了一声道,“人啊,是不能相信天上有馅饼的,我是在游玩的车上喝了迷药被带到这里的,这一呆就是三十年。”
我凝眉,“你没有想过跑吗?”
她苦涩一笑,“一开始我试着跑过很多次,但都没成功,还差点摔死,后来我怀孕了,有了孩子,我以为只要生了孩子就可以出去了,可没想到他们还是不让我走,后来,时间久了,还在大了,我也就没这个心思了,再后来我男人死了,长辈也走了,我带着孩子因为识字,跟着村里的村医学了看病的法子,后来弄了个诊所,也就只能守在这里了。”
“那……二妞母亲她……。”我开口,话出口了,却不知道如何问。
她微微抿了抿唇道,“她是村里的人带回来的,当时二妞阿爸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当时也有其他家看上她,为了能留下她,我几乎把这些年来存下的钱都给了带她回来的人,她和当年的我一样,一开始想尽办法的要逃走,二妞阿爸中意她,所以舍不得让她吃什么苦,可又不放她走,就只能关着她,后来大概关了两年吧,她大概也知道自己走不了了,所以就妥协了,给二妞阿爸生了一个儿子,可人啊,就是命苦,那孩子生下没多久就夭折了。”
“生病吗?”我凝眉。
她摇头,“我当时看过,很奇怪,那孩子没啥病,像是被憋死的,因为这事,她当时更奔溃了,就又生了想走的心思,后来二妞爸为了留住她,硬生生让她又怀了一个孩子,可那个孩子是女孩。”
说到这,她看向我们,道,“你们应该是去过那山洞了,这村里的人啊,淳朴但跟残忍,老一辈的人说,这村里的妇人第一个孩子一定要是儿子,这以后的几胎才能多生儿子,若是第一个孩子是女儿,那么以后再生的都是女儿,这家人以后啊,就永远生不出男孩了,所以那个女娃生下来没多久,就被二妞阿爸仍进山洞里了。”
我愣住,一时间说不出的揪心和愤怒,“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她拼命生下的孩子,你们居然说不要就不要了,你们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