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世界都有各自的时间流速。在另一个世界从六岁长到七岁近一年时间,这边的日子仅仅流逝了三个月。
此时是满目萧瑟的深秋,连街上的行人都愈发稀少。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落叶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哥哥,有空吗?我找你有些事。”
宇智波鼬在厨房里切番茄,闻言朝着宇智波明柚的方向看过来。他身上围着的是明柚前两年亲自给他挑选的围裙,粉色吹风机小猪与他的形象气质都极其违和。
他放下手里的活,洗了洗手,去解身上的围裙。
“好啊,是什么事?”
左右也没到饭点,他只是趁着难得的悠闲假期提前准备点凉菜而已,一会儿再做也无所谓。
宇智波明柚坐在餐桌旁等他,偏头去望窗外的落日。她最近毫无征兆地变得沉默,走神时会无意识蹙起眉头。夕阳诡谲的光线映入她的眸中,倒映出的是化不开的寒意。
她的身影竟然单薄了些许。宇智波鼬心头一紧,下意识想去挽留些什么。他向前两步,却对上了小妹平静望过来的目光,僵硬地停在原地。
“坐吧,哥。”
于是他也沉默着坐下。
家里本来也只有宇智波明柚一个活泼开朗的宇智波。当她不说话时,原本吵吵闹闹的家里就变得格外安静。甚至安静得可怕。
宇智波明柚率先打破了几乎有些窒息的氛围。她似乎忍着些怒火,又没有力气对谁宣泄,只能有点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用不太费力的平淡语气与他交谈。
“我最近才发现,我还是不太了解你,宇智波鼬。”
他低垂的睫毛一颤。
明柚从来没有这么称呼过他。印象中她只会用甜甜的笑容望着他,撒娇般地喊“鼬哥”“哥哥”或者“大哥”。她在旁人面前或许会显出锋芒毕露的一面,但在自己面前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妹妹。
为什么这么叫他?他做错了什么吗?
宇智波明柚似乎失去了铺垫的兴致,她厌烦地盯着花纹简单的桌布,缓缓开口,“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些问题,深思熟虑后再回答我。”
“……好。”
宇智波鼬该问些什么的,这个要求太过突然,她的态度又太过冷淡,让人忧心。但视线触及妹妹苍白的侧脸,他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我记得你的瞳术是月读和天照?”
“对。”
明柚没有接话,于是宇智波鼬从善如流地补充:“左眼是月读,能把中术者的精神困在幻术空间内;右眼是天照,能释放大规模不会熄灭的黑色火焰。”
“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宇智波鼬亮出了万花筒写轮眼。
少女的手指和她的神色一样冰冷,不太客气地去探查瞳术的原理与查克拉的流动。这种检查方式一般用来寻求瞳术的破解方法,等到双方对峙时最大程度上减少未知力量的威慑与效果。
她触碰到他的眼睛时,宇智波鼬清楚地意识到,在某个瞬间,她的指腹微微用力,是真的在思考要不要把他的眼睛挖出来。虽然只有一瞬间。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生气?
但她最终什么都没说,收回手坐回原位,神色晦暗不明地注视着他。
“你认为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牺牲少部分人是正确的吗?”
“……谈不上正确与否,但有些时候不得不为。”
“如果到了不能共存的事态下,村子和家族,你选择哪个?”
在对话中一直予取予求,有问必答的宇智波鼬微微睁大眼睛,手指无意识蜷曲,对这个突然的话题感到惊异。
“……为什么问这个?”
“不要给我问题!我现在在问你话!”
忍了很久的宇智波明柚终于被对方习惯性的反问激怒了。她猛地起身,这个剧烈的动作把椅子掀飞到一旁,狠狠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少女一条腿半跪在桌子上,身体前倾,双手死死地揪着自家大哥的衣领。宇智波鼬几乎被这力道提起上半身,保持着万花筒写轮眼的样子怔愣与她对视。
“……宇智波鼬,有时候我真想掐死你。”
她声音微微颤抖,泪水顺着惨白的脸蛋滑落。
“什么都不说,以为是为了我好,实际上是在害我啊。”
……
宇智波明柚承认自己是在迁怒,迁怒自己世界里一无所知的宇智波鼬。因为她对如今这个世界宇智波鼬的闭口不言感到无可奈何的绝望。
止水哥死后,宇智波鼬只有在带她离开南贺川的那晚,露出了些掩饰不住的脆弱。从那之后,宇智波明柚就再也没见过他露出类似的神情,事实上她几乎见不到他。
温柔包容的大哥变得更加沉默寡言,难以接近。又或许这里的他本来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理念。明柚甚至不知道他每天在忙什么,每天又在想什么。
他或许也会迷茫,只不过不会对弟弟妹妹显露出来。屡次碰壁的明柚已经累了,这里的宇智波鼬比她的世界还要更加偏执,更加极端,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他铁了心不说,她也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