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晚晚走了。
但某只小胖鸟还在。
鸟还在与狄飞惊各种难舍难分:“飞飞,鸟要走了,你不要太想鸟……”
“你以后一定要多吃点,你几天吃的加起来连我家晚晚的半顿饭都没有……”
狄飞惊轻柔抚着它鸟头的手顿了顿。
看来,那位晚姑娘的情报资料上,除了轻功极高,身怀怪力,现在应当还要再多加上一条:
食量极大。
小胖鸟的绿豆小鸟眼里透着清澈的愚蠢,还在依依惜别:“飞飞,那鸟走了,鸟会常来看你的……”
“…………”
狄飞惊长身玉立在房门处,看着那只小鹦鹉像是顾虑他无法抬头般簌簌扑腾着翅膀低低的飞,飞得越来越远,飞得越来越小。
“你觉得这位姑娘,能否招揽到我们旗下?”
身着一袭宽袖灰袍的雷损慢慢走了进来。
尽管雷损已然到了知天命之年,但好在他的武功足够高,耳力自是足够好,从那位晚姑娘的脚步踏入这个房门之时,他亦是不落其后的身处于隔壁屋内。
“大堂主。”
狄飞惊转过身来面对着他,而后才开口答道:“情报资料太少,暂时无法估算。”
“那身轻功的确高明。”
雷损说道,“若不是她挪动了屋瓦,或许直到她再次飞身离去,你我二人都无半分察觉。”
狄飞惊道:“武功应当亦是不弱。”
雷损低头沉思片刻,复又开口问道:“她如今入了那金风细雨楼?”
“是。”
狄飞惊应道,“她当初是跟着苏梦枕一道踏入的汴京城。”
对于狄飞惊的谋略与才干,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比雷损更清楚。
这个孤寞的年轻人,自当年被他救回六分半堂之后,便一直竭智尽忠的跟着他做事。
博闻强识,多谋善断。
对人心判断极准,对时势见微知著。
再加上,他还有一张很好看的脸,好看得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狄飞惊。
雷损看着他那张很好看的脸,难得来了点兴致,说道:“我看她似乎对你很感兴趣。”
“不,她看的人不是我。”
狄飞惊垂下眸子,缓声说道:“应当是由于我与她认识的某个人,有哪里相似的缘故。”
并且,或许还是关系十分亲近的某个人。
他的话刚说完,雷损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之前是与苏梦枕一道。”
“不代表之后,不能与我们一道。”
-
当花晚晚一路沿着暗号从六分半堂飞出来时,原本以为会看到杨管家提前安排给她的人工导航。
但没想到,她见到的却是苏梦枕。
花晚晚当下也没多想,立时施展轻功迅速飞掠而去,很快就轻悠悠的飘落到了他的近前。
五更天时分,披衣觉露滋。
落地的这一刻,花晚晚不由得微微皱了下眉。
此时的她越是靠近苏梦枕,越是能够感觉到他的衣裳上带着明显的湿意,像是夜间雾气凝结而成的水汽,凉凉的,潮潮的。
这位病号不好好待在他的玉峰塔上,大半夜的胡乱跑出来做甚呢?
花晚晚面带不满地抿了抿唇,开口问道:“苏公子,你怎么来了?”
她平日里总是不大习惯叫他楼主,反而更喜欢叫他苏公子。
她觉得,再没有任何一个称呼,能比这三个字更为适合他的了。
苏梦枕垂眸看着她那一脸“兔兔不开心了,兔兔有小情绪了”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微微侧头轻咳了一声。
然后才缓声问道:“你的事,办得如何了?”
对于不想谈及的事情,旁人大多都是以转移话题的方式来避开掉。
而相比之下,这位苏公子可比旁人那种处理方式来得理直气壮多了,每每都是“老板不想理你并朝你又扔出了一个新问题”。
花晚晚撇了撇嘴,然后不大乐意的“哧”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对着那只见色忘兔的小胖鸟,还是对着这位毫不配合的大老板。
“已经找到了。”
她没好气的说道:“就在后面,还在跟它家飞飞深情告别。”
就方才她离开之前,就那只小破傻鸟,就那一副声泪俱下的鸟样儿,搞得好像兔是拆散白素贞和许仙的法海似的,真是特喵的哔了狗了。
就兔兔她这暴脾气,实在是彻底忍不下去,也彻底等不下去了,便先于那只小傻鸟一步,转身就飞出了六分半堂。
很快,某只“白素鸟”就扑腾扑腾着晃悠悠飞了出来。
苏公子虽是长年体弱多病从而瘦骨支离,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于此刻那一副冷隽孤寒的模样,一身傲霜斗雪似的玉立月下,俨然就是个很好看的高冷禁欲系病美人。
这谁顶得住啊!
对于某只颜即正义的小胖鸟来说,这它要是能顶得住那才出鬼了。
鸟的那一双小鸟眼从来没这么亮过,旋即立刻扑棱棱的加大翅膀马力,顿时就飞得更急更快了,咻地一下就直直冲向它新发现的美人儿。
花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