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闻到了她身上像是沐浴露的香味，庄原家里也有一瓶沐浴露，是妈妈留下的，很浓郁刺鼻的香水一样的沐浴露，洗完会带出一股不自然的玫瑰味道，残留很久，她不喜欢。

但寻星身上的香味不一样，像是她在去年过年的时候，亲戚送她的柠檬汽水糖。

浅浅淡淡的，只有亲近接触了才能闻得见。

两个人短暂的接触，又极快的分离，寻星习惯性捋着发梢，这是她想事情，或是缓解尴尬时的下意识动作，她看着这附近的景象。

“这边我都不认识了。”

“没关系，我认识。”

庄原对她笑着说。

她好像一直都带着笑，寻星根本想不到，学校里那么闷沉沉的庄原私底下会是这样的。

还挺有意思的。

寻星也放松了些，“我家挨着伟峰超市很近，你把我带到伟峰超市那边我就知道该怎么走了。”

“我知道。”庄原走在前面，声音传过来。

“你知道？”

“嗯。”

学校后墙外，土路边紧挨着一片河流。

庄原手里拽了根芦苇荡，寻星在后面，不住用力跺脚或是摇头来驱赶蚊虫，她体质一直都很招蚊子，很烦。

庄原听到她的动静，到她身边来，用芦苇荡挥散寻星的周围。

“以前冬天的时候，我看到过你坐车回来。”

寻星一愣，“是吗？”

这学校里不止徐倩，之前就有人跟寻星打招呼说还记得她，可是寻星却把她们都忘了。

“嗯，我觉得，寻星跟小燕子一样。”

“小燕子？”

她脑海里自动回放‘皇阿玛！皇阿玛！’，下意识皱起眉来，“我像小燕子？”

“对，”庄原的声音一如寻常，她手里的芦苇荡一直帮寻星挥退周围的蚊虫，寻星都不用一直跺脚走路了，“小燕子会在秋天的时候去南方过冬，不过寻星你是一到冬天就会回来这里，虽然正好相反，但寻星给我的感觉就很像小燕子。”

虽然更多地，是因为寻星的外貌就是了。

小燕子很漂亮，又俊又利落，寻星也是那种类型。

原来是这种小燕子。

寻星安心了，她还在想她怎么会像那个喊‘皇阿玛’的小燕子。

她确实会在冬天的时候偶尔回来过年过节，没想到庄原早在那时候就见过她。

她第一次见庄原，就是在警察局，庄原当时没穿校服，身上的衣服很旧，还有些小，寻星当时看有警察围着庄原，还以为她是被找回来的，受了苦的失.足少女。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小路上，一路都寻偏僻处走，待远远看见伟峰超市的招牌时，寻星认识路了，带着庄原换了条更偏的胡同走回家。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寻星让庄原在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等着，拿钥匙开了家门进去。

庄原站在角落里，望着那朱红色的大门有些举棋不定。

她紧张的蜷着手指，不知道寻星要她等在这里是想要做什么，过了会儿，听到大门内传来动静。

是寻星提着一个白色的书包出来。

她直接把书包塞给庄原，庄原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寻星提着书包，“给你。”

“......为什么给我？”

寻星想要找一个更让她好接受的说法。

“这个，”她绞尽脑汁，声音都有些僵硬，“是我以前背的旧书包，你要的话不用有心理负担，之后咱们装回家的书本会越来越多的，我觉得你的书包应该装不下......就这样，你不要的话就扔了吧，反正我也不要了。”

庄原微抿起唇，对寻星笑了笑。

“谢谢你，寻星。”

“没事，对了，还有......这个书包你放心背就行了，我妈连我多大都不知道，根本不记得我背过什么书包。”

说完，寻星几步上了家门的台阶，对庄原挥了挥手，“拜拜，明天见。”

“......明天见。”

庄原站在原地，看着那道朱红色的大门被从里关上了。

——明天见。

庄原将手里的书包翻了个面，纯白色的书包，没有任何女孩子喜欢用的装饰，很素静，和寻星给人的感觉很像。

*

不知道为什么，寻星夜里又没太睡好，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刚爬起来把客厅的空调打开，躺回床上，期盼客厅的冷风传到她的卧室，就听到外面有人开门的声音。

女人唉声叹气的回来，在院子里嘟囔了几句带着酒意的唠叨话，寻星躺在床上，看着泛有月光的天花板，听到女人开了客厅的门进屋，醉醺醺的抱怨着，撒娇喊，“星星！妈妈的星星呢？星星！妈妈好难受啊，好想吐啊。”

“哎！你怎么还开着空调啊，费不费电啊，真讨厌，真讨厌。”

女人烦躁的将客厅空调关上，又去卫生巾卸妆，寻星瞥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凌晨三点了。

她闭了闭眼，听着身后的电风扇的嗡嗡声，不顾暑热，将脸深深埋进被子里。

夜里，寻星做了个梦。

梦到很小的时候，她还没有灶台高，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