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已经在睡巢乖巧地睡着了。可就在白荆替陈念隐瞒后,失魂落魄地回到A区,想要看一眼妹妹的睡颜缓解焦虑时,他推开睡巢的门,却见阿棘已经昏迷。她眉头紧皱,四肢鼓动着瑰色的脓包,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冲破而出。仪器显示她的基因熵正在剧烈上蹿,精神力已经无可挽回地跌破安全值。
脆弱的身体在基因融合的冲击下陷入沉睡,不知道会沉睡多久,但她迟早会醒来——以一失去人类意志的畸种身份醒来。
孤院处理这一类况的方式是注射一剂安乐死,让这孩子在睡梦中死去。
最起码,他们至死不必直面自己畸变的丑陋。
白荆走进了高权限药剂室。
透药柜后面的玻璃镜子,他注视着自己。不知是不是看得久了,恍惚他竟觉得镜中有两自己。
其中一还因悲伤而剧烈地喘息着,而另一则仿佛镶嵌在镜子中,冲他微笑。
他听见了微笑的心的声音。
“已经铸下大错,又何妨再入深渊。”
“是这界上,最后一真正的亲人啊。”
许久,白荆回神,平静地从药柜中拿走了针剂。
他拿走的是另一种针剂,会让注射者陷入深度睡眠——通常是为畸变后陷入昏迷,但精神力很稳,有极大希望保住人类意志完成畸变的人准备的。
注射这一针后,再将人封入低温环境,就能进入无期限的休眠状态,可以保留命,也随时能被唤醒。
虽然白荆永远不会唤醒她,但至少这样,他能永远地留住她。
记忆的尽头,安隅出在一片雪原上。
孤院全部的建筑淹没在暴风雪中,雪的厚度已经没膝盖,天地之皆是白茫,四面八方摆满镜子,强烈的反光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他半闭着眼跌跌撞撞地往这片空的中心走去。
不知穿越了多少风雪,他终于来到座镜子打造的棺椁前。
镜面上浮出面的景象——阿棘安静地躺在碎冰之中,少女纤细的四肢上满是瑰色的鼓包,她闭着眼,面部看起来仍只是一小女孩,脸色青白,让人心疼。
安隅伸手想要触碰镜棺,然而还未碰到,意识深处嘈杂乍响,让他一瞬脱离而出。
时钟指针纷乱地走动,他猛地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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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交错的终端警报盖了脑海中的嘈杂,他一激灵,彻底醒了来。
蒲公英和罂粟种子环绕周身,终端上的命值才刚刚回升到40%,比上次从记忆中醒来还要低。
风咬牙道:“终于醒了!上次你命值才降到50%,刚才直接到30%了!”
安隅茫然了一会,顺着罂粟种子看向蒋枭——另一道警报就来自蒋枭的口袋,是提示精神力超速下降的警报声。
蒋枭咬紧牙关,仍在竭力释放罂粟种子,直到秦知律抬手打断了他。
“看来你的治疗系异能脱离不开交换的本质。原本是将治疗对象的精神力转化为命,可角落的精神力不受侵染,这能力就自动反噬到了你自己。”秦知律看着他终端上不断下降的数字,淡然道:“他已经醒了,让风慢慢治吧,你不必逞强。”
蒋枭恨恨地收了手,眼眶猩红,不甘心地看着掌心的花朵。
他曾以为拥有绝对意志的安隅注是他这项能力的受益者,却没想到限制跑到了自己身上——以他的精神稳性,即使满状态治疗安隅,要想保证自己不失智,最多也只能为安隅拉回10%左右的命。
安隅似乎捕捉到了一丝蒋枭的难绪,但他顾不上安慰。他紧张地盯着终端,一边默数着命值上升,一边问道:“长官,您还好吗?”
“还可以。”秦知律说,“比你早醒几秒钟而已。我的精神力和命值在面下降了5%。”
“5%?”安隅猛地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长官。
仅剩的一点商让他没有质问出句“凭什么”。
秦知律思忖着回忆道:“我在面看到了白荆和妹妹阿棘的往。我代入了阿棘的视角,小姑娘在畸变发后就失去了意识,我也因此陷入浑噩,只是在浑噩中依稀感到很绝望,后来又觉得很冷,干脆提前出来了。”
“……”
能不冷吗,被和一堆冰块一起塞进了镜子棺材,又埋进雪原。
安隅用异能稍微加快了自己的痊愈速度,看到数字回升到超60%后,风松下一口,分出了一蒲公英去治疗秦知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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