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流明”,衡量光通量的单位,是炎亲自为他取的。
流明只扫了秦知律和安隅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按下健身房楼层按钮。
垂在身侧的手腕有数道深红的勒痕,在白皙的皮肤格外醒目。
看起来,流明也接受了大脑的基因诱导试验,那勒痕应该是束缚装置留下的。
秦知律忽然开口,“适应吗?”
流明回头瞟了他一眼,冷漠而轻蔑。
在整个尖塔,安隅从没见任何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秦知律。
“不适应。”
电梯门开,流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
安隅瞠目结舌。
凌秋说,不畏强权是一种已经灭绝的美好品质,想不竟然让他在电梯里遇见了。
可惜,凌秋没活今天,不然应该也能来围观一下。
电梯里只剩下两人,秦知律动解释道:“他没有接受过诱导试验,那是非人道试验,且耗费巨大,仅对极个别人启动过。”
安隅“唔”了一声。
“不要管。”秦知律又道:“也不是他自己弄的,别。”
安隅一懵,什么?
路过守序者雕像时,秦知律在它面默立了一会儿,将手套提了提。
安隅站在他的背后,忽然觉得长官的身影似乎比平日更加肃寂,几乎要和那雕像融在一起。
他仿佛不由自地问道:“雕像的这位军官是谁?”
“我父亲。”秦知律说。
安隅一怔。
秦知律抬手指了下雕像手中托着的徽章,“这草芥象征饵城人,被包裹的燃烧的火星象征城人,这是星火法案的徽章,意指,为了人类存续,全人类各具使命,也都将面临牺牲。”
安隅想了想,“那守序者是算草芥,是算火星?”
“都不算。”秦知律视线落在雕像身,“托着这枚徽章的人象征守序者,曾经的含义是,只要守序者不倒下,这枚徽章便永远不会滚入泥土。”
“曾经?”
“嗯。”秦知律顿了下,“但,草芥越来越贱,火星却不再纯粹地释放光热。如果有一天这枚徽章失了它本该代表的意义,也许托着它的人就会动松手。”
安隅怔住。
明明只是几句平和的陈述,但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心里很重。
长官是人类规则可靠的防线,但他也一直在凝视着规则。安隅心想,或许正因如此,他才从未像峰那样与平等区的人彻底割裂。
“有什么要问的?”
安隅回过神,“您的父亲也是一位守序者吗?”
秦知律顿了顿,转身门外走。
“或许算吧。”他踏出尖塔的大门,声音湮入城外呼啸的风雪声,“他是被守序者杀死的人。”
直登飞机,安隅都在回忆刚才听的那句话。
守序者只有权利杀死畸种,而雕像的人显然没有畸变。他想,一是穹顶外的风雪声太喧嚣,他听错了。
这次的飞机驾驶员是蒋枭。
安隅努力朝他挤出一个微后,跑远的舱门边坐下了。
机另外三人都朝他和秦知律打了招呼,风间天宇算是熟人了,另外两位输出系则是第一次见。
TOP20的输出系,压迫感极强,安隅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斯莱德的畸变型是一种狼,在强大的攻击性之外也格外擅长搜捕,是比利提过的兼具情报系素质的强势输出,天梯排位18。
帕特则更高,目排位9,他的畸变型是羚羊科,行动能力极强,他的守序者生涯高光是在一次任务绝境里,在弹尽粮绝、生存值和精神力均在30%出头的情况下,用朴素的冷兵器解决了十几只基因熵破万的畸种。
安隅忍不住想,如果帕特跟着蒋枭练体能,蒋枭大概会很有成就感。
起飞,他收比利的讯息。
-亲爱的,你【破晓】落下了。
-它太显眼了,在孤儿院一会被巡查老师没收,我只带了短刀。
-哦哦。我看你仅有的衣服也留在了尖塔,不会裸.奔出的吧?近也没见你买新衣服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安隅低头看了一眼身的麻布袋。
——他贫民窟统一发的破袋子又套回了身,是穿来城的那件,53区任务结束后特意找黑塔讨回来的。
比利不等他解释,又追问道:面包带没带够?
自从比利成为他的生活助理,就开启了无限关怀模式,像个碎嘴程度翻十倍的凌秋。
-没带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