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入夜,山巅的风刮得有些猛, 江有义这个空有修为不懂术法的人, 在风中凌乱着发抖。
黑衣人伸手一挥, 有一条隐约可见的光壁将他二人罩在其间。
江有义看了看这光壁, 更加笃定面前之人应该不是之前所遇到的前任魔尊。
黑衣人冷冷道:“江姑娘,现在你可以直言了。”
这里昼夜温差怎么那么大,也太冷了。
江有义搓了搓手对着手心哈气, 直言不讳道:“阁下可是受了魔界某人的命令而来?你不杀我, 便也是因为他吧?”
闻言, 黑衣人心下一惊, 没想到这丫头开口就道出了他与魔族的合作关系,只是不知道她是否知晓了自己来自何门何派。
倘若连这层秘密也被她知道,为了自己所图谋的大计, 他便只能无视魔族的命令,先将她除去。
他心下做了决定,姑且想着试探试探。
黑衣人道:“江姑娘果然聪慧,只是你既然知道这些,便也算入了我们的队伍, 此刻又为何阻止老夫的行动?”
江有义心道, 我哪有入你们的队伍, 我只是抓住了你上面那位的把柄而已。
但是此刻, 她选择模糊这层关系,便道:“倒也不能说我加入了你们,只是偶尔有些小目标与你们相通而已, 此刻我让你停手,自然是与那位有过商议,这次你听我的,千万不要着急,轻举妄动惹怒了他,反倒没什么好果子吃。”
黑衣人神色阴晴不定,他看着江有义,心下有些怀疑,但又无法找出破绽。
而江有义此刻外表镇定自若,实则内心慌的一笔。
她方才那番话都是用来吓唬对方的,那黑衣人一直没有杀她,应该是得了魔尊的命令,不过后面那些什么与魔尊商议过,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的话,都是自己临场发挥、信口胡诌的。
倘若对方不信,那在场众僧还是会有危险。
她瞧着黑衣人狐疑的眼神,语气略带薄怒道:“怎么?阁下是不信我?还是阁下早有反叛之心,想自己单干不成?”
黑衣人心头一慌。
他与魔族那位神秘人合作,一来是因为与他自己所图谋之事目标吻合;二来,那位魔族神秘人修为之高,世间罕有,若是当时不同意合作,想必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在对方威逼利诱之下,自己只得选择臣服。
可扪心自问,他并不想永远屈居他人之下,大丈夫能屈能伸,终有一天他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在江有义凌厉的目光之下,黑衣人弯腰赔笑道:“还请江姑娘替老夫美言几句,我怎么会有那个胆子反叛,只是……”
“只是什么?”
江有义见他看了看明真的方向,预感不妙。
只听黑衣人说道:“只是不瞒阁下,老夫平日里有些嗜好,其他僧人我都可以放了,可唯独那位,可否让在下带走。”
见江有义面色微寒,他赶紧解释道:“此等极品,老夫断不会舍得委屈了他,更不会伤他性命,还请江姑娘成全。”
说来说去,他仍是不想放了明真。这黑衣人明显是个好色之徒,只不过这次要带走明真,却不知是真的看上了明真还是他已经怀疑明真便是前魔尊要找的那个小和尚。
无论哪种原因,直接带走明真确实是他的上上之选。
黑衣人见她沉吟不语,阴阳怪气道:“江姑娘!老夫如此有诚意,已是退了一大步,连这点面子也不给老夫?即是如此,那便没有再谈的必要了!”
“阁下这么着急作什么?上头的命令是一个都不能动,你现在妄自行动,甚至杀了戒妄、害死了圆空,若要让他知道了,你可知是什么下场?”江有义道。
“想吓唬老夫还没那么容易。不过杀几个无关紧要之人带走一个小和尚,有什么要紧?江姑娘如此袒护他们,倒是让人生疑。”
江有义不慌不忙道:“我先前说过原计划已经取消,他派我来此便是为了取得他们信任,届时要找出我们所寻之人将是易如反掌。可是此番你大闹一场,岂不打草惊蛇!奉劝阁下速速离去,否则耽误了大事,你我都没好下场,那人的手段,想必你还不知道吧!”
黑衣人眯着眼,极不甘心,却被她最后一句话吓住了,当下迟疑着不敢轻举妄动。
江有义看他神色迟疑,心道:说了半天口干舌燥,还是魔尊大人的淫威比较管用啊!
谁知,那黑衣人话题一转,开口道:“江姑娘能打入他们内部,不知是哪门哪派?是否……与老夫一样?”
江有义心下觉得奇怪,他怎么忽然讨论起门派来了。
当下,她谨慎答道:“我乃一介散修,无门无派,不知阁下出自哪里?今后若有行动咱们可以互相通个气,您说是不是?”
那黑衣人听完心下大定,哈哈大笑道:“甚好甚好,老夫身份不便细说,不过若是想联系我也是十分方便。”
他伸出手,一只透明的玻璃瓶出现在他掌心,里头躺着一只纯黑色的蝴蝶,一动不动。
江有义正在奇怪,他给我一只死蝴蝶干吗?便听到对方解释道:“这是老夫驯化的传音蝶,你可别小瞧它,若是想传话,打开瓶子直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