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真不赖!”她的审美素来与众不同,就像她对美食的追求。
“我们明天可以出海吗?我有点怀念章鱼刺身的味道。”初春和晚秋是海钓的绝佳季节。
“当然可以。”罗瑟琳笑道,领着她们走上了那条破败的道路:“我们这儿的造船业很发达,尽管现在不如当年,但几乎每一家都有船只,我们热爱大海。”
吉尔曼旅舍的门口坐着个颧骨很高的女妇人,眼睛异常地圆,导致她的眼珠看上去就是一个小小的黑点;动起来的时候也非常僵硬,只有那个点在眼眶内旋转,而且很长时间都不会眨眼。
目光在她那沾满油渍和沁出盐渍的围裙上一转,瑞雅看到了她手腕上亮起的金光,大概来自于一对漂亮的金手镯,和她脖子上的吊坠估计是一套。
“黄金之城”,据说这里的人十分富有,即便在工厂们逐渐没落之后。
印斯茅斯占地面积很大,公共设施也比较健全,就是大多都因为维护不当难以转运,像那些无人的房屋一样。
在鼎盛期,这座城镇居住着上千人,如今却只有四百,或者更少。街道规划得很拥挤,穿梭在街巷中时几乎感觉不到阳光,脚下的石板也湿漉漉的,仿佛踩着被海水淹没过的沙滩。
它给瑞雅的第一印象很糟糕,同时也让女孩意识到了,阿卡姆镇其实还是挺不错的,起码空气是正常的标准。
忍无可忍地用围巾捂住了口鼻,她嘟囔着这种气味为什么不会被屏蔽,跟着室友停在了一栋老旧、摇摇欲坠的建筑前,听对方说这就是她们下榻的地方,罗瑟琳的家。
在印斯茅斯的家。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罗瑟琳跟着母亲住在临近的阿克罕镇,这栋老房子在失去了主人后腐朽得更厉害,尽管他们回来后做了点抢救措施,但目前看来效果并不太好。
“欢迎来到印斯茅斯,”一踏进昏暗的屋内,那个斜对着大门的楼梯就咿呀咿呀地响了起来,一位长得几乎看不出性别的……人走了下来,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那样,低沉如闷雷,每个字都有一两个音说不清楚:“罗瑟琳早就提到过你们,好心的外乡人们,感谢你们能来到这里。”
她说着就古怪地笑了一下,像娃娃鱼的哭泣声,罗瑟琳的父亲并不在家里。
仍旧是佐伊现在桌旁坐了下来,她对所见的一切都接受良好,一双有神的大眼饶有兴趣地盯着罗瑟琳的母亲,艾普利女士。
对方似乎腿脚不便,刚才下楼时的行动就极为缓慢,还特意穿了条快要拖到地上的裙子,似乎是在掩盖什么。
“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今晚你们就好好休息。”艾普利朝她们露出了一个有点阴森的笑容,内翻的嘴唇里,八颗牙齿都又细又尖:“明天……海边很有意思,到了晚上我们还有盛大的庆典,你们一定要来参加。”
说完便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到厨房里去处理新捞上来的鲈鱼。
虽然奔波了大半天,瑞雅却并不觉得困倦,视线扫向另外两位室友,比起这个时候就去房间休息,她们也更愿意到城中走走。
“听哥哥说,这里的黄金很出名。”转动着手上的一枚戒指,几人中最有钱的莉莎说道。购买黄金是她来印斯茅斯的主要原因,次要的就是因为家中变故,她今年不太愿意回敦威治。
“不错,经常有加工商或者珠宝商来到这里,和我们做买卖。”回到家乡的罗瑟琳显得十分健谈,还和她们说起了一件趣事:一个喝多的年轻人,尽管他的长相并不年轻,刚从海上回来,到了码头后就去附近的酒馆喝酒,然后在酒精的催化下拿出了兜里的东西——一条黄金吊坠,少见的款式,精致的做工,表面粗糙像是上了岁数—— 他以不可思议的价格将其卖了出去,事后也并未计较。
“从此以后,印斯茅斯的名声就传开了。”脸蛋开始往下凹陷的少女说,瑞雅惊讶地发现对方瘦了不少,在不知不觉中:“那些首饰大多来自海底,来自远古或是中世纪时期的沉船,沉睡在礁石、细沙和淤泥之下,往往很难被人们发现。但我们不同,海洋眷顾着每一个印斯茅斯人,我们也虔诚地信仰着它。”
女孩想起了对方加入的社团,“深潜者”,一个与水或者说大海息息相关的名字,显然她的信仰是她加入的原因,也许那个社团的日常活动就是学习游泳和潜水,社团活动区的一楼也的确有一个很大的室内泳池,模拟的是海洋,平时不常对外开放。
除非你很有钱。
“我也深深地信仰着大海,”佐伊说,提起桌上那黏糊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浑浊的茶水:“海面下的食物无比丰富,还有我最喜欢的……”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望着东道主微微一笑,目光比往常深邃许多,隐藏着真实的情绪。
“那我们分开行动好了。”对历史还有背景没什么兴趣的莉莎说,“我去看看心爱的黄金首饰,佐伊去找找心仪的食材,至于瑞雅嘛,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不如留在罗瑟琳家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