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见茶色小本子,祁言的记忆才突然恢复了一部分。
他记得这个本子,当初还是自己亲手交到路子野手中的,在求婚当天。
那时的他是怎么承诺的?
原话好像是——
“我愿意将身体交由你保管,若有万一,任你处置。”
祁言回想起任务本上书写的内容,忍笑轻咳了下。
她就是这么处置的。
有点可爱。
祁言眼神暗了暗,不明白这个本子为何会有如此神奇的能力,而他,为什么会拥有如此奇怪的本子。
本子是哪里来的?
他记不清了。
祁言感觉自己的记忆像是被人挑挑拣拣删除了一部分似的,对很多东西的认知都出现了偏差。
他有时觉得自己天生属于这里,有时又觉得自己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就像这个本子,他记得曾经属于自己,后来作为定情信物赠与路子野。
但他不记得本子来自哪里。
还有他与路子野的关系,他记得他们曾经订过婚,互相信任到能托付生命。
却不记得自己为何要悔婚,为何会抛弃路子野。
祁言总感觉不像自己,好像他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祁言双手抱在胸前,修长的手指支着下巴,看着门口狂奔而至的路子野,扬了扬脸,下巴同脖颈之间拉开一条优美的弧线。
路子野气喘吁吁跑过来,猛得起跳,扑在装小本本的柜子上,死死抵住。
她直勾勾盯着祁言,两人距离很近,仿佛有电流在空中噼里啪啦作响。
原本路子野想厉声质问祁言有没有乱翻自己东西。
结果……
她一晃神,就忘了正事。
路子野闭眼自我反省。
她有罪。
美色当前太容易立场不坚定。
若非如此,当年也不能上那么大的当。
路子野喜欢长相俊美的男人,所以当初相亲时见到祁言那张脸,眼睛一亮,不由自主连坐姿都端庄几分。
原本以为未来的日子能有大帅哥养眼,结果事与愿违。
到现在,路子野一想到这狗比男人就恨得咬牙切齿。
麻蛋,果然由皮相产生的第一印象非常不可靠!
当祁言脱口而出:“我有新款洗衣液,你有臭袜子吗?”
路子野嘿嘿一笑。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有,当然有,不仅有还有很多!”
路子野老早就做好万全计划,时刻准备着看狗比男人的社死名场面。
她哒哒哒快速跑向办公室一角,打开一个纸箱,从里边拎出来一大袋五花八门的袜子。
这是她刻意提前给祁言准备好的。
买了一百多双雪白的袜子,然后在上面浇上泥巴、番茄汁、还有西瓜汁什么的。
捂了半天,打开那味儿简直了……
路子野忍不住坏笑,“祁总,听说你最近沉迷于洗臭袜子!这些尽管拿去嗨,千万别客气!”
祁言:“…………………………”
你高兴就好。
“有洗衣机吗?”
路子野果断摇头,“没有!”
祁言:“……”
路子野好心建议:“你可以手洗嘛,手洗更能准确判断你新买的洗衣液到底好不好用。”
祁言:“……”
他拎着那一大袋臭袜子,默默离开办公室。
路子野捂着嘴角,忍笑忍得双肩不停颤抖。
小炎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努力降低存在感,祈祷着园长不要发现自己还在办公室里待着。
结果正当小家伙准备偷偷溜走的时候,路子野一把捉住它命运的后脖颈。
路子野左右看了看,没人,连忙关上办公室大门,搂着小可爱蹲在角落里,悄声问:
“你刚才在办公室里待着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谁动过我的抽屉?”
小炎想起某个男人警告的眼神,小身板不由自主抖了抖,努力回忆对方说的话。
“这是我们共同的秘密。你唯一不被罚的可能性只有园长什么都不知道。你没有顶翻抽屉,而我没有见过那个小本子。”
小炎和祁言拉过勾,所以当路子野问到它的时候,小家伙摇了摇头。
【什么抽屉呀?我不知道。】
路子野明显松了口气,但还是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她又问:“为什么祁言会出现在我办公室?”
小炎有些紧张,想了想回答:
【我玩球的时候不小心从沙发上滚下来,痛叫了一声,他就进来了。】
“然后呢,他进来都做了些什么?”
【他检查了一下我有没有受伤,然后就坐在办公椅上发呆,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园长你说他是不是找你有什么事啊?我看他难以启齿的样子,是不是原本想找你借钱呀?】
听到这里,路子野彻底放下心来。
祁言来她办公室多半就是想问她要臭袜子。
呼——
看来秘密还没有暴-露,真是好险!
路子野打定主意以后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