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更没有杀人害命的胆量,更妄论三皇子同周流川其实并未打过照面,大理寺中的留档是不久前才虚造的,如此供词不过是因为周流川曾搜寻过萧昶下落,居心不明,主为最为引人注意而已。
周流川是周家借机推出来的替死鬼,甚至至死都瞒着周流川,教他无从察觉,将他送到了秦误手里。
倘若周流川不死,大理寺顺着御山围猎查下去,周家必定满门抄斩,永无翻身之地,而周流川抗下罪责,那这就是周家教养不当,内德有亏,罪不至死,这是秦误逼迫周家断臂求生,要么替他当下一刀,要么一起永世不得翻身。
周家舍弃了周流川。
周家里里外外打点妥当,将种种皆推在周流川同萧昶有私怨的结论上,钉死周流川是因记恨萧昶插手自己春宵美事,而出手加害,不知萧
昶身位,险些酿成大祸。
这份供词只要三皇子元昶并无异议,那么周家根基犹在。
秦误亲自将供词送过去,宫殿中守卫并没有阻拦,此时元昶正在宫中题字,看见秦误进来,丝毫没有惊讶。
秦误将供词奉到元昶眼前,行了礼,谦和笑道:“殿下,此是大理寺供词。”
元昶正在纸上写误字,一笔落下,笔走龙蛇,他也笑:“本皇子奉命查案,九千岁却是比本皇子更先拿到供词。”
“殿下说笑了。”秦误撩起眼皮,精致眉眼如画,穿了一身青绿衣袍,站在桌前,伸手拿过墨石磨墨,说:“奴才是个劳命的,替人奔走而已,奴才还能有些什么?”
秦误伺候人是一等一的身段,又美又媚,衣着却青白得犹如三月春,一把杨柳一般教人心生摇曳。
元昶不置可否,却没制止他磨墨的举止,伸手拿过那份按了手印的供词,看见上面字句,他嗤笑,转脸看向秦误,质疑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同意这份供词?”
“杀本殿下的人是谁。”
“如何刺杀本殿下的”
“又是何种能力,何种相貌。”
“相比你我都清楚。”
所以周流川是什么东西?
“是吗?奴才记不清了。”秦误见元昶拿了供词,放下墨,没心思再留在这里,抬腿要走。
“秦误,你怎么就敢这么对我?”
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谋害他,诱惑他,蔑视他。
秦误回身,风流绝美,色如春花,他笑,三分得意,六分嘲弄,他对萧昶说:“因为殿下您……贱呐。”
贱得自己的命都不珍惜,贱得一直对他动不了手。
秦误出门踏去,元昶回神,宣纸上赫然秦误二字,熟稔至极,炼精化髓,已然不知道写过多少遍。
……
秦误从元昶书房走来,回宫殿路途中,忽然走过天榻,他起了意,教人停下轿辇,自己踏入了天榻中。
天榻当中伺候的人寥寥无几,净相宋渝在佛堂念经,天榻寂静无声,秦误估算时辰,净法应当在沐浴,他去到一层果然看见温泉中一道宽阔背影,他踏步上前,拨开轻纱,那道肌理饱满的男人身体就越发清晰。
先前一回他也看清了净法的身形,而当下一见却还是觉得净法体魄优渥得世间少有。
然而最为荒唐的是,他是一个佛王。
他眼中兴味渐浓,正要上前抚上净法的肩背,他手将要触碰上时,净法阖眸出声:
“今日要素白袍。”
秦误想起来净法是个花和尚,衣服有四五个衣柜,连洗澡都要挑衣着。
秦误笑了一声,收回了手,去给净法寻衣袍,从几个衣柜里找寻到衣袍回来时,净法还在打坐,他将衣袍放到架上,走到净法后面,正要伸手,净法忽然又开口:“你想做什么?”
净法竟是一切皆有所察。
秦误仍旧贴上了净法肩背:
“殿下一早察觉是我,为什么不赶我走?”
“殿下,我拿得可对?”他在净法耳后吹了口气,说:“殿下衣物果真多。”
净法抬眼看他,同他对视,却没回应。
秦误索性整个前胸贴上净法后背,道:“殿下,倘若说,你最终会输给奴才,以为如何呢?”
净法回答:“不会如何。”
“那可真没意思。”秦误略微抬头数净法头上的戒疤,九个点排布成方形,严正端方,他道:“我如果输了,殿下会不会为奴才难过?”
净法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目光沉着,望着秦误,他问道:“周流川之死,你可有愧疚?”
秦误说:“他是畏罪自戕,奴才为什么要有愧疚?”
“殿下,我在引诱你,不要说如此扫兴的话。”
净法脱开他的身,拿了架子上的衣袍修整好。手里捏着佛珠,出了温泉池。
“懦夫。”
秦误眼神冷漠,如此评价。
……
当日下午,果然三皇子元昶对供词毫无异议。上奏皇帝,对此供陈。老皇帝在金銮殿上怒火滔天,连连斥责。
然而现下周流川已然自戕,周家罪无可恕,听候发落,周家在朝十余人一齐被贬,诰命被收回,周家族老一律责打二十大棍,在内狱坐一年劳刑。
秦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