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是个懂礼识人性的灵畜。
秦误继续摸着白猫的皮毛,道“回陛下,青女今日得见神王,瞥见神颜,心血澎湃,所以才失礼了。”
“嗯……。”老皇帝很满意挥了挥手:“行了,带这孽畜下去吧,省得叫佛王看笑话。”
“是。”
秦误抱着白猫就从侧面退下了,还没到皇帝寝宫就随手把白猫扔到了地上,白猫动作敏捷,迅速四爪抓地,尖叫了一声,四脚交替着跑回了寝殿。
秦误拍打了几下身上的猫毛,目光渐渐沉下来,猫毛去除不掉,他索性直接去换了。
……
迎礼不是大礼数,加上齐国皇帝身体抱恙,烈日还没升到头上就结束了,净法被护送到早已修整完善后的天榻,中午在天榻休整收拾过后,下午还有一场接风宴。
天榻是历代以来佛王进朝后的居所,庄严肃穆,巍峨崇高,意在表示齐国皇室对佛教的敬畏,在百年前佛域和齐国来往密集时,天榻曾居住过六代佛王,然而距离净法的上一代曾经居住过天榻的佛王,已经近百年之久了。
净法在天榻安置后,法相就跑跑闹闹地四处打量:“师哥,这里好奢靡俗气。”
“全是些金啊玉啊,又不好看,还晃眼睛,我分明记得藏书阁里的图册不长这样的。”法相发现就连那顶烧着檀香的顶,都是真金锻造的,他颇有些惊讶。
“我听他们说是九千岁修缮的,那个站在皇帝身边的男子……”
“师兄,他就是那祸患吗?”净相回想起秦误的模样,心跳了两跳。
“我还以为,这所谓净了身的太监,都是涂个大白脸,翘着兰花指的伪娘子呢。”
今日他紧紧跟在净法身后,把秦误看了个仔仔细细,他还真没料到那位身骨颀长,玉树临风的青年就是那位祸患宦官,他当时看他第一眼就挪不开眼了,当时秦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师哥,还是他师哥定力强,没有回顾分毫。
“他长的真好看。”净相有些感叹,然而随即他又回神,骂道:“真是恶心人美人皮,白白浪费了那张好面相。”
“师哥,我刚才看见他一直在看着你……眼睛好像要活吃了你似的。”
“净相,切勿多言。”净法说道。
“哦。”
净法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白袍上沾染的雪白猫毛,道:“替我更衣。”
“是。”
晚宴始于昏黄时分,位尊在上,位卑在下,然而按照常理,应当是帝后一齐宴请群臣,佛王在左上座,皇子依次落座,以彰显皇族兴旺,热闹融洽,今日高位其上却只有老皇帝一人,以及廖廖几位年轻的后妃,
秦误跟在老皇帝身边伺候,他最了解皇帝喜好,伺候得最为舒心仔细,皇帝也极为宠信秦误。
秦误给老皇帝斟完酒水,侧身说道:“奴才见佛王殿下所食甚少,只怕是不喜欢京城的斋饭,奴才下去问问。”
“去吧。”老皇帝点头。
秦误走下正中高台,去到佛王身侧,旁人虽然在推杯换盏,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到他身上,尤其看他走到佛王身侧,顿时各人各怀心思,然而面上宫宴仍旧嘈杂热闹。
秦误在案桌上拿了茶盏,柔声说:“佛王殿下,陛下让奴才前来伺候。”
他向前一步,空气中忽有暗香浮动,不浓,却似清风吹花一般清淡而无痕。
“佛王殿下,请喝茶。”秦误握着壶把要给净法倒茶,细弱腰身弯下,茶水倾倒成柱,灌泄而下,然而水液略有颠簸,水珠跃到了佛王僧袍上,秦误连忙放下茶壶,道:“真是奴才该死,居然撒了茶水。”
说着他抽出汗巾想给佛王衣袍擦水,然而手还未伸到那件雪白僧袍上,一只手却突然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他手骨发痛,秦误错愕抬头,却和佛王对上眼。
那双眼平淡无波,沉静安然,犹如佛寺古刹般宁静苍然,那双眼里,没有任何情绪,甚至就连一丝愠怒都没有。
他愣了一瞬。
佛王道:“不必。”
秦误撤回手,说:“是奴才伺候不周,还请佛王息怒。”
“无事,你回去吧。”
“还请殿下让奴才伺候,不然陛下会怪罪奴才失礼,唐突了殿下。”秦误抬头,眼光恳求,似乎他当真害怕被皇帝责罚而寻求宽恕一般
佛王和他对视,静静看他拙劣的佯装,良久,他问:“会吗?”
“殿下,请您饶恕奴才,让奴才贴身伺候吧。”
“……”佛王收回视线,没再说话,秦误继续弯腰半站着身,伸手擦过佛王的僧袍,偶尔几下汗巾擦过胸前衣襟,顺着水液擦到下腹,秦误稍稍捻了捻,距离极近,他闻见了檀香味,然而再抬眼时,却发现佛王已然扣动佛珠,阂目念经。
秦误捏着汗巾,觉得这个光头和尚道貌岸然。
无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