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妖……”

下一刻,熟悉的，欢快爽朗的少女音从玉牌中传了出来，短短的三个字,便让盛招摇忍不住鼻腔一酸，瞬间泪流满面。

他颤抖着手将玉牌小心翼翼的贴到了耳边。

其实里面的讯息,他早已倒背如流。可是时隔多年,再听到少女轻快的嗓音，心情还是会随着她的话,轻而易举的被左右。

盛招摇一边流泪，嘴角却禁不住勾起了一抹微笑的弧度。

因为玉牌里面的少女正在用诱哄的语气跟他说话。

“你见过幽蓝色的海水吗？无穷无际的罗刹海,是我出生的地方,夜晚的时候,无数的蓝楹花会在海水里竞相绽放,白天，花瓣散落在海面，随着波涛起伏，真的漂亮极了。小花妖，你要是来九幽，我可以每天都带你看，而且……而且我师尊是九婴,九婴你知道吗？一种九个头的海蛇，你可以坐在他的蛇头上，在海里到处玩。”

“你喜欢甜果子吗？九幽的两棵婆娑树结了好多的果子,特别甜。听师尊说，婆娑树的果子里有普通小妖修炼五百年才能有的魔气，所以我就跟树婆婆求了两颗想送给你。你那么漂亮，那么可爱,瑶山那么乱，你被欺负了怎么办啊。所以有修为傍身才是最好的。当然也不用那么麻烦，你要是来九幽的话，有我保护，谁也不敢欺负你。”

“这两日是夙夙跟岁岁的生辰。对了，你不认识岁岁，夙夙你该知道吧。就是那个没我高没我好看，站我旁边的小姐姐。昨天没回你讯息是因为给他们准备礼物去了。小花妖，你什么时候过生辰？我也有礼物要送你，我准备了好久呢。等你来九幽，你的每个生辰，我都帮你过，好不好呀。”

……

“我生气了小花妖！你知道我是谁吗？我长这么大就没求过人！我才不管你那个狗屁家人喜不喜欢魔域，下次见面，我就要把你抢走！！”

……

“理我理我理我理我理我……怎么这么久啊，我等的好着急。小花妖，你干脆把他打晕一起带走好啦。到了九幽，他肯定会喜欢这里的，干嘛非要好好商量啊。快回来快回来快回来。出来时间太久，被大祭司发现，我又要挨罚了。”

“怎么回事啊，小花妖，是你哥哥不同意吗？要不要我去帮忙，我一个人在这里等的好焦急。”

……

“原来如此……是我一厢情愿，既然如此……好，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

盛招摇泪眼婆娑的在玉牌上点了点，玉牌上的光芒连续跳跃了几下，倏然消失了。

这玉牌上的传音，他还没有听完。剩下的部分，是他们决裂以后，对方隔了好久才发过来的。

他当时根本没有机会去打开它，玉牌便碎了。而今，玉牌修好了，可他突然间，又失去了去听的勇气。

大概……

都是一些骂他是骗子，没良心之类的话吧。

不行……

盛招摇

泪眼婆娑的用双手捂住眼睛。

他还没有做好，接受对方厌恶他的准备。

盛招摇手指在玉牌上来来回回摩挲了许久，终究是没有再去点开，自欺欺人的，把它重新放回了怀里。

正在感伤时，盛招摇余光一扫，忽然间发现，门口探头探脑的一直有人在偷看他。他心中一凛，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听到玉牌里的话。

“有事？”

盛招摇半躺在榻上，眉眼间冷冷淡淡的，望着门口。

“咦，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说话。”

岁岁端着一个药碗，疑惑的走了进来。那碗里的液体荡来荡去，蓝盈盈的，跟昨夜里老医师递给他的那碗一模一样。

“你听错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盛招摇淡道。

岁岁没有多想，“哦”了一声，把碗递到他面前。

“你该喝药了，尊上说要好好照顾你。”

盛招摇接过来，随口道：“司司呢？”

“啊？她没告诉你吗？她今日一早便走了啊。”

岁岁话一说完，立刻感觉不好，防备的看着他：“你……你不会又偷跑吧。”

“走了？”

盛招摇端到嘴边的碗停住了，他呆呆的看着碗里流淌的药汁，胸口像是堵了一团被谁浸透的棉花似的，闷闷的，喘不上气来了。

虽说昨晚她提过会有，但他一直以为……

她会等他痊愈以后再离开的。

岁岁见盛招摇不吭声，急忙补充：“尊上说过不让你离开镜河。你可别乱来啊。况且，你就算是去寻，也寻不到了。尊上化作原形一跃便是千里，你又不能用法力……”

“她何时回来？”

盛招摇的长睫无精打采的垂了下来。

“我怎么知道，她去了落云宗，说不定还要去瑶山。”

岁岁说到瑶山，语气瞬间变得低落了起来。

“阿姐的尸骨，还遗落在瑶山呢。尊上说要去取回来。”

“瑶山？”

盛招摇听到这里，又是一怔。

“是啊。瑶山这个地方，讨厌死了。”

岁岁看起来有些心绪不宁，小声地的嘟囔：“阿姐在这里身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