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重要吗?”
对着张肯堂,郑芝龙脸上带着一点笑,嘴里却毫不做遮掩的说道。
啊?
诧异的看着郑芝龙,张肯堂人有些迷茫。
真的假的重要吗?那当然重要了。荷夷要暗通建虏啊,这不重要什么重要?
就在他迷惑不解的时候,便听到郑芝龙继续说道,“我倒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员。重要的是荷夷陈兵于此,叫我若锋芒在背!”
张肯堂恍然大悟,终于明白郑家与红毛鬼又因何而起了冲突了。
近来八闽官场上都在谣传着一个消息,郑家人欲在大员成一番自己的基业。消息却是从京城和洪家先后传出来的。
这对闽省而言倒并非坏事。
能不动刀兵而清理掉郑芝龙这么个实力派,这是今日的大明朝的一大幸事。
如此,郑氏为独霸大员而与荷夷再起刀兵,这倒也顺理成章。
“那……,敢问总戎可有十成把握?”
当初明荷交战时候,荷兰战船横行闽省沿海,拦截中国商船,甚至炮击中国沿海州县,袭击厦门港口,明朝方面几乎处于被动挨打状态,损失不小。现在张肯堂自然不愿意看到因为郑氏的‘私事’而使得自己的治下遭灾。
“军阵之间安有十成把握?红毛舰炮犀利,中丞亦是明了的。郑某人也只能说麾下军兵不弱于人。”
郑芝龙不知道荷兰人能挤出多少战船援救大员,可他部下的舰队真的很不弱,剔除了北面的人手后,就安平和厦门两处便有大夹板船七艘,改进型夹板船五艘。外加整顿武备后的鸟船、乌尾船上百艘!
这可是剃除了诸多小船和货船、商船之后的主力战船。
最差的鸟船上也安放了大小红衣大炮四门,大弗朗机炮四门。
数量是远没有当初大小战船上千艘时候来的众多,可战船的质量,兵员的质量,比之当初可强的太多太多了。
军商分离虽然让郑氏集团的纸面力量一下子来了个断崖式下跌,但船队中的精华被集结了起来,等若是握紧了拳头,打出去更加有力。虽然附带的,郑芝龙也顺手牵羊,在一定程度上消弱了郑氏集团内部的山头、分支。
必须说明,郑氏水师的战力,更强了。
从福州南下泉州,那是眨眼就赶了到。
当郑芝龙抵达安平港的时候,整个码头上可不是一般的热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那都是必须的。
他人一去一年多,在北地为郑家打下了好大一番名声,就连这八闽之地,提及郑芝龙都不再以土霸王或闽海王称之了,而将他视为抗清名将,国家柱石。
听闻郑芝龙回到安平,整个闽地,整个泉州的官员士绅就如那过江之鲫,络绎不绝的前来拜访。
郑芝龙也没有不耐烦,按捺着性子,招架应付着来客。表现的不骄不躁,亲切有礼。叫不少前来的泉州士绅大感满意。
这郑芝龙近来名头大响,却还能这般作为,他们很满意啊。
很标准的虚与委蛇,很标准的笑面虎。
郑芝龙不急的。这番他回到安平,那是要在这里好好的待上一阵的,可没想着立马就提起水师迎战荷兰人。
现在郑荷之间的舞台是郑联在唱戏——谈判代表么。
所以,他一点也不急。
现在着急的该是荷兰人,因为两家的谈判还没有正式告吹。
荷兰人的舰队只能驶往热兰遮,驶往大员岛南端,而不可能直接对八闽动手。
这简直是再棒不过了。
郑芝龙等若说是先一步就知道了荷兰人的踪迹。这可比在茫茫大海上没个头脑的去寻找强多了。
眼下又不是后世的21世纪,茫茫大海上去截击敌人,哪有那么容易?只有知道了敌人的确切位置甚至是确切的兵力,就如当初料罗湾一战时候一样,这才能做好充分的准备去战斗。
那落入郑芝龙手中掌控的澎湖列岛距离岛南是近在咫尺,海情不出问题的话,战船在两者间一日里都能打一个来回。等以后郑芝龙带着舰队压到澎湖之后,这一战真的会轻松太多。
“老爷……”
夜色里庄氏的小院内还亮着灯火,郑芝龙刚激烈的鼓掌一遭,热的他满身大汗淋漓。这雪白的身子就又欺了过来。
手掌在滑润的肌肤上略过,一股燥火又在他心底升起。别看他**已经四十,可内河还是个小伙啊。这样的考验,他经受不起。
“淼儿年岁还小,本是随夫子打基础的时候。老爷忽的把夫子们都给遣散,这叫他如何能立刻适应。况且学堂里还定了那么多门课程……”
庄氏是个妇道人家,出身商贾之家,可不是那粗鄙不识字的。却第一次见到孩子除了四书五经,还要学什么数学、历史、地理、自然,还有体育、美术、音乐的。错不是她不敢说郑芝龙半个不字,那都想冲郑芝龙怒喷:你搞啥玩意儿啊?
但不管怎么说吧,整个郑氏集团的中上层人物的适龄子孙都在学堂里上学,大家学习一样的功课,进行一样的考试,分数却有高有低,那低的就无话可说了。
郑芝龙狠狠地揉了一把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