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酒厂现在有几个员工?”
程虎的问题让欧旺廷愣了一下,随即回想起酒厂的发展。
酒厂成立于去年年初,到今年已经整整一年多。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酒厂刚刚开业的时候,确实是迎来了无数‘上面之人’的视察。
为了招呼这些几乎每天络绎不绝的‘上面之人’,他跟另外一个合伙人勒紧裤腰带,各种好吃的端上餐桌,各种好酒放进了小汽车的后备箱里。
本以为这样,酒厂的发展就可以一帆风顺,就可以为本村的村民带来工作岗位,可以打造出一个民族品牌......
这些都是在酒厂刚刚开业的时候,他跟合伙人的天真想法。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酒厂逐渐冷清,他们也从美好的幻想中回到了现实里。
如果一切该拿到的证件都能拿到的话,冷清就冷清吧,没什么好可惜的。
但是,上面之人吃了饭拿了东西,抹干净嘴巴之后,便把酒厂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等他们带着各种资料去办事的时候,那些小职员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所以到最后,该付出的都付出了,可该得到的却没有得到。
以至于酒厂已经开业一年多,现在居然就只有他跟另外一个合伙人整天在酒厂里打转,并没有多余的员工。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现在就我跟酿酒师傅两个人。”
“就你们两个人吗?”程虎有些讶异。
因为那个酒厂的面积看起来挺大的,占地面积大概有一亩地。
酒厂的墙壁是用大个的水泥砖砌墙,然后用铁皮封住屋顶。看起来虽然不是很高大上,但也十分整洁干净。
“对啊。”欧旺廷很是无奈的说道。
程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好奇的问道:“那你们现在一天能卖多少酒?”
“一天能卖多少酒?”欧旺廷自嘲似的笑了一声,“现在一个月都卖不了多少酒,更不用说一天了。”
“怎么会这样呢?”程虎拿起猪肉,一边细细的切,一边问道,“我看你们酒厂挺大的呀,怎么会一个月还卖不出多少酒?”
“唉。”欧旺廷叹了一口气,“现在商标都还没有拿到,只能在本地卖点散装的白酒。果酒在本地根本卖不动,别人要不是嫌太贵了,就是喝不惯。”
“那些上面的人一开始的时候天天来酒厂吃饭。”说道酒厂的事情,蓉姐虽然不是酒厂的员工,也没有股份,但还是替哥哥有些愤愤不平。
她提高了一些音量,说道:“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镇上的来过了,就到县里的,县里的好多部门轮流来。”
“说好的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可他们来吃饭不仅要吃好吃的,还把我种的兰花不问自取的搬走了不少,真是气死我了。”蓉姐想起自己悉心照料了好几年的兰花不翼而飞就很是生气。
虽然她没什么文凭,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也知道,没经过主人的同意就拿走东西,跟小偷没什么区别。
现在的世道真是变了,阿猫阿狗都能成为上面的人。
倒是像他们这种安守本分,洁身自好的老实人却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跟汗水,顽强的在这个残酷的社会活下去。
有些时候想办点事,还得求爷爷告奶奶,生怕得罪人,得如履薄冰的像个乞丐一样看尽上面之人的脸色,卑躬屈膝的求他们办事。
如果事情能办好,一切委屈也就不说了,但问题是,委屈受了,亏也吃了,该办的事情,人家就是不给你办,你能怎么办?
程虎涉世不深,所以听到这种事情,还是有些惊诧。
虽然他知道社会大抵如此,但当事情就真实发生在身边的时候,多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以前看小花家的情况,总觉得那不过是一颗老鼠屎搅坏了一锅粥而已。
但随着接触这个地方的时间慢慢增加,看到的事情也慢慢增多,便明白了,那粥本来就是用老鼠屎煮的,只不过掉了几粒米进去而已。
所以,像黄兴旺那样的大米基本上很难翻身。
他笑道:“谁让你不把兰花搬到楼顶上?如果你搬到楼顶上了,难道他们还会跑到楼顶去搬你的不成?”
蓉姐闻言,依旧一脸愤慨:“小虎你这话就不对了,我的兰花我种在自己家的院子里,而且我们家的院子还是封闭式的。这种情况他们都能顺手牵羊,就是人品有问题。”
“而且照你的说法,就跟女孩子受到侵+犯的原因是因为女孩子穿得太过清凉一样,这想法不正确。”蓉姐还是很会打比方的,居然想到了一个网上的梗。
事情的过错源自于人性的丑恶,但很多人往往会把问题片面化,归根到受害者没有做得更好。
比如女孩子受到侵害就是活该,谁让她穿裙子?如果她全副武装,还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比如养狗人士的狗栓在自家门口,被偷,活该,谁让他养狗?如果他不养狗,谁会偷他的狗?
再比如一个老年人摔倒,某个愣头青去扶了一把便倾家荡产,也是活该,谁让他没事多管闲事去扶什么老人?
如果他没有去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