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看见孟吉抱着赵世禛,心中当然是震惊非常,只是当时她满怀担忧端儿,又相信赵世禛的为人,绝不至于这样公然的跟孟吉“轻薄”,因此这般情形必有缘故,才不去理会。
可心里想着那一幕,仍是有些不舒服。
偏偏另一方面,若真的孟吉进宫,今日的情形又有什么可值得震惊的?
所以阑珊本来不愿意提此事。
赵世禛却好整以暇地笑道:“怎么不说下去?”
阑珊见他面上带笑,仿佛不当回事儿,又好像端儿受伤根本没影响到他,便冷脸道:“何必我多说,皇上你心知肚明就是了。”
她迈步要走,却给赵世禛拉住轻轻地握住手:“你就直接告诉朕一句,你不喜欢孟吉进宫,不就得了?”
阑珊愣了愣:“你、你说什么?”
对阑珊来说,原来从想不到自己会是皇后,但既然是皇后了,当然更要“母仪天下”,识大体。
何况孟吉的事情,是先帝定下来的,她又怎么能说这种类似“善妒不贤”之类的话。
“罢了,”赵世禛看着她微润的双眸,叹道:“知道你不会开口。所以朕帮你解决了。”
阑珊轻声问:“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放心。”
“放心什么?”
赵世禛放开她,将她的发鬓抹了抹,轻声道:“孟吉不会进宫的,因为朕的女人,从来都只有一个。”
这夜,在坤宁宫的偏殿中,太医又给端儿的腿上换了药,又替他仔细诊过脉,一切安妥。
等太医们退出后,西窗才悄悄地凑到床前,道:“殿下,以后咱们可不敢这样了,你要把奴婢活活吓死了。”
端儿看身侧无人,便小声说道:“你怕什么,我滚下来的时候抱住了头,没事的。”
西窗愁眉苦脸地看着他:“殿下……算是奴婢求你了,就算你不喜欢那孟姑娘想打发了她,也不至于亲自这么着,你吩咐奴婢去做就行了。”
端儿怀疑地看他:“你?你笨手笨脚的,如何能成。”
西窗差点流下泪来:“殿下,求你了。”说着就泪汪汪地伸手轻轻拉扯端儿的衣袖。
端儿见他这样可怜巴巴的,才鼓着腮帮子说:“知道了。这次是给她气急了,不会再有下回的。”
西窗吸了吸鼻子,还未回答,就听到有个声音沉沉地说道:“你可知道,你差一点儿就没有下回了。”
端儿跟西窗闻言,双双色变。
话音未落,就见赵世禛从外负手走了进来。
端儿的小脸顿时煞白,西窗却很知道赵世禛的性情,他既然这么说,自然是都知道了,当下忙跪在地上磕头:“请主子恕罪,是、是是奴婢没看好太子殿下,是奴婢的错儿。”
端儿看看西窗,又看向赵世禛,双唇紧闭并不做声。
赵世禛不理西窗,走到床边淡淡道:“你该庆幸你遇到的是孟吉,她还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不择手段的,如果她是个心思歹毒反应敏捷的,将计就计真的推你一把,你以为你还有命在吗?”端儿听了这句,小脸上才略露出几分不安。
赵世禛盯着他道:“你今儿若出了事,你以为你母后会好端端的吗?她方才又肚子疼了半天!还不是因为你的事受了惊吓!”
端儿听了这句才慌了,吓得说道:“父皇,母后怎么样了?”
“现在想起你母后了?”赵世禛冷笑道:“你才多大,就想着害人,你害人也罢了,偏偏用这么拙劣的法子!你可知道你差点儿‘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伤不到别人,反而害了你自己、再连累你母后?”
端儿毕竟还小,只是一门心思维护阑珊,没想到这样的深远。
一想到会伤到阑珊,端儿不由含了泪:“父父皇……”
赵世禛道:“你知道错了吗?”
端儿咬了咬唇:“端儿、知道了。”
赵世禛道:“那朕再问你,你为何要这样?”
端儿也清楚瞒不过,便道:“我听说孟二姑娘会进宫,会分母后的宠,我不喜欢她。”
当初先帝在的时候,端儿曾撒娇让启帝取消了这门亲事,可先帝虽然极宠爱端儿,却也不曾因他改变主意,只说他还小,不懂这些事。
但端儿年纪虽小,却不是个轻易会放弃的孩子。
端儿说完这句,想到自己今天所做竟给赵世禛知道,只怕是弄巧成拙了。
他有些担心地问:“父皇真的要孟姑娘进宫吗?”
“你还不死心?”赵世禛看着他泪光闪闪的眼睛,哼道:“本来朕就没打算要别人,只是想不到你竟如此大胆多事。”
端儿似懂非懂:“父皇的意思是……是不要她吗?”
赵世禛不置可否,只道:“朕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说了这一句,又呵斥道:“以后不许你再自作主张的干这些混账事,要还连累你母后替你操心,朕连你也不饶!听见了?”
端儿的双眼圆睁,还是不太懂他的意思,可他从来畏惧赵世禛,便也不敢多问,只小声道:“听见了。”
至于其中涉及的宣平侯等,赵世禛想了想,却不必这会儿跟他说。
赵世禛又扫了一眼地上的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