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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统领的眼神闪烁不定,兀自镇定地问道:“这、这是在做什么?”
“郑大人,”阑珊盯着他,淡声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你还要负隅顽抗吗?怕是没有用吧。”
郑统领的眼角有些抽搐。
“呵呵……”他笑了笑,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他自己知道,挣扎无用,他已经给人识破了。
原来刚才阑珊在跟他说话的时候,旁边红线突然出声。
当时红线叫道:“平岛君。”
要命的是,红线用的是倭语。
更要命的是,当时郑统领回答红线的,也是不折不扣的倭语。
阑珊见他目光阴沉的不做声,便道:“你真的就是倭人的首领平岛君?”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何必多问。只不过……”
“郑统领”——或者说是平岛君回答,他看看阑珊,又看看红线,突然明白过来。
原来方才阑珊哪里是真的要问他用诱饵的可行性有多少,不过是故意引他说话,牵动他的注意力,所以在红线用倭语唤他的时候,郑统领一时心神不属,竟脱口答应了!
毕竟倭语是他的母语,在精神恍惚的时候丝毫也不觉着异样,当然就也以母语应了。
如今行迹败露,郑统领牙关紧咬,他盯着鸣瑟跟红线,心中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没有“先下手为强”。
毕竟方才鸣瑟不在阑珊身边,他动手的话本来有一半以上的机会。
阑珊道:“刚才那些人的骚动,是不是也跟阁下有关?”
“那只是调虎离山之计罢了,没想到你竟然棋高一着,”平岛君干笑了声:“我居然小看了启朝的女人……”
阑珊问道:“让那么多人失去心神,你是怎么做到的?”
“郑统领”还没有回答,偏偏就在这时候这会儿江为功给人扶着走了出来:“什么声响?什么味儿?”
话音未落,阑珊急得道:“快回去!”
平岛君却靠门口最近,一个闪身掠了过去。
鸣瑟跟红线毕竟隔得远些,要救已经来不及了。
平岛君抬手劈落,扶着江为功的那侍从闷声不响往后倒下,“郑统领”把江为功揪到身前:“别过来!”
江为功还不知怎么样,懵头懵脑地说道:“郑大人,你你这是做什么?”喉头一紧,给捏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阑珊不禁担忧:“放开江大哥。”
“说罢太子妃,”平岛君盯着阑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阑珊道:“你指的是什么?”
平岛君道:“你为什么会怀疑我?”
“我本来早该起疑的,”阑珊看着江为功,定神淡淡道:“那个在苏县被杀的倭人,其实不过是你们达成目标的工具罢了。”
平岛君的双眼眯起:“哦?”
阑珊道:“起初我以为是那个人太过肆意张狂,所以才会当着我们的面儿公然跟张文书交流逃狱的事情,只是后来越想越是不对。直到最近我终于想通了,那个人分明是故意的,他应该知道我懂几句倭人的话,才故意如此以引起我的注意,我以为是我找到了他的破绽,却想不到是给他、和你们引入了圈套。”郑统领笑笑:“什么圈套?”
阑珊道:“当然就是三山仙岛,若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虽然知道这三山仙岛,但具体怎么进是不知道的,所以要借助朝廷的力量,而你们的目标当然也不只是那三艘宝船而已。”
平岛君拧眉,却又傲然说道:“只凭这些你也疑心不到我身上!我自诩从没有露出过破绽!”
阑珊道:“你的确没有露出破绽,这种乔装改变堪称是天衣无缝,非但是我,连镇抚司其他人只怕也看不出什么不同,让我疑心你的,只有一点。”
“是什么?”
“郑统领是北镇抚司的人,虽然是早我抵达东南海的,但他听命于太子,虽然公务要紧,但对他来说我的安危却更要紧。”
想到当初决定出海时候郑统领亲自前去劝说,阑珊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跟不忍,也许……自己当时答应郑统领,他会不会就不至于给人盯上。
“然后呢?难道我在这上面犯了错?”平岛君沉沉地问。
“的确,”阑珊敛神,淡淡道:“你的外表能够以假乱真,行为上也保证不出错,但有一点——真正的郑统领,并不敢跟我目光相对。”
郑统领是赵世禛的人,阑珊又是太子妃,故而面对她的时候都是十分的恭谨,这种恭敬是发自骨子里的,绝不是能够伪装出来的。
而且先前江为功给人质疑,犹豫要不要改道的时候,是郑统领力排众议坚持兵船向前,他的表现完全不像是个没出过海的镇抚司统领。
平岛君听着阑珊所说,不由扬了扬眉:“原来是这样,这大概就叫做‘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他一个倭人,居然也知道这句话。
“智者吗?你未免太自大了。”
阑珊想到是他不知何时杀死了郑统领的,而且之前王太监只怕也是因为窥破了什么给他杀人灭口,便又道:“还有一件,记得怪鱼袭击,你斩落的章鱼手么?金盘脍鲤鱼虽然古而有之,可连我们土生土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