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快地游了回来。
但才游了一会儿,原本浮在海面的江为功整个人就消失在海平面上,就如同底下有什么拉扯着他,猛然将他拽落了似的。
阑珊惊心动魄,奋不顾身地往前奔去,一直跑到海水里:“江大哥!”
身后鸣瑟红线紧随其后,红线伸手将阑珊拉住!
葛梅溪也跟着跑了过来:“江、江大人!”他满面焦急,声嘶力竭地叫道:“不要、别伤害他!”
那边江为功消失之后,船上的剩下众人仿佛有些惊慌,有人调转船头,飞速地往回划了过来。
阑珊睁大双眼,死死地盯着那边的水上:“江大哥……”
仿佛过了有一刻钟那么长,却就在最后一艘船的后面,江为功重又浮了出来。
直到此刻,葛梅溪的脸色才平静了许多。
阑珊也稍微松了口气。
那边船上的水兵七手八脚地将江为功救了上来,飞速送上岸。
原来江为功只是昏厥过去,并没有性命之忧。
鸣瑟用针灸的法子刺过他的穴道,不多久江为功便醒了过来。
但他却像是受到极大惊吓般,猛地一哆嗦,当看见身边的阑珊跟葛梅溪等的时候,才醒悟自己并没有死。
“我怎么,”江为功瞪大眼睛,呆呆地:“我……”
阑珊道:“江大哥你觉着怎么样?”
江为功拧眉:“我我有些糊里糊涂的。”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是不是因为先前遇险溺水的缘故。
阑珊问道:“江大哥你那时候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跳下水去?”
江为功这才似想起一点头绪:“啊,我……我是恼了船一直不能靠近军船,所以才想跳下海游过去的,毕竟隔着不远。”
阑珊觉着这样冲动似乎不像是江为功的性子,可来不及在意这个,便听江为功道:“可可是……”
“怎么样?”
江为功咽了口唾沫,道:“小舒,我我好像看到海怪了。不、不是海怪,是人身鱼尾的……”
阑珊的眼睛也又瞪圆了:“你是说鲛人?”
“对,鲛人!”江为功仿佛才想起这个词,竭力回想:“她把我拉到水底,我、我当时……”
江为功抬手在腰间一探:“你给我的那支弩……”
原来那会儿江为功给“鲛人”拉到水底,他遇到危险,便要取身上所带的阑珊相赠的那水底弩来自卫。
不料鲛人仿佛看穿了他的用意,猝不及防将他大力一甩,江为功整个便昏头昏脑,给水流拍击的几乎晕厥。
那只弩也随着沉入了海底。
阑珊并不在意这个,只问道:“江大哥,你确信你看见的是鲛人吗?”
江为功皱紧眉头,绞尽脑汁地回想道:“我起初看见一条很长的鱼尾巴,还闪着光呢,抬头才看见是一张人脸,差点把我吓傻了,她动作极快!不是鲛人又是什么?”
阑珊咽了口唾沫。
江为功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啊!我的朱果!”
他忙在身上一阵翻找,但因为海中那场翻腾,朱果早就给抖落掉了,江为功大为惋惜,竟叫道:“那可恶的鲛人,居然偷了我的朱果!”
他差点死在海中,却还担心朱果,真不愧是江大人。
阑珊微怔之下,啼笑皆非。
退到外间,阑珊见葛梅溪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便走过去:“葛兄。”
葛梅溪慢慢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
阑珊轻声问:“葛兄,江大哥遇险的时候你说‘不许伤害他’,是在跟谁说的?”
葛梅溪摇头。
阑珊道:“葛兄……你是不是知道有东西在水底作怪,或许正是那东西拦住了船只的去路,导致了江大哥遇险?那到底是什么?难道那东西懂你的话?”
葛梅溪的脸上掠过一丝痛苦之色:“那是、那是……”
他抬手在袖子里摸了摸,竟拿出一颗朱果,慢慢地送进嘴里咀嚼着吃了,才仿佛神定。
“真的是鲛人吗?”阑珊低低问。
“你不要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葛梅溪垂了眼皮。
“葛兄……”
葛梅溪抬头对上她的双眼,道:“小舒,你不要走好不好?你既然也记挂着我,为什么不能跟我一起留下来?我想留下来,哪儿也不去。”
这会儿鸣瑟从外头匆匆走进来:“情形有些不对。”
阑珊问道:“怎么了?”
鸣瑟道:“有些士兵不听劝阻,往鲸骨宝藏冲去。还有一些跟我们上岛的官员也在其中,像是疯了一样。”
阑珊猛然起身:“快去拦住他们!”
有一半的士兵跟官员们,仿佛失去理智般向着鲸骨宝藏处冲去。
郑统领虽大声喝止,却无济于事,就算出手击倒了几个人,剩下的人却全然不怕死般,前赴后继。
阑珊见情形失控,顿时想到那夜鲸骨吞噬士兵的惨状,若不是这鲸骨下是有最为巧妙的机关,那就应该是传说中的流沙,或者是海上的暗涡,潜伏在沙滩底下。
别说是数十人,就算是数百上千,这种流沙暗涡也是照收不误的,这么多人去岂不是要全军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