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脚地将她扶起来,其中一个凝视红线道:“你不要无礼,这是我们北狄姬氏一族的雪越公主!”
红线听果然是阑珊说中了,便冷笑道:“管你是什么北狄南狄,岂不闻入乡随俗?既然进了我们大启就该遵循大启的礼仪!若是犯法胡为,自然也有律法治你们的罪,大启并无法外之民!”
其他人正要说话,雪越抬手制止了,说道:“我不知道那车驾是大启太子妃的,若知道也不会贸然出手,以为那两只土狗是无人的,所以才想试试箭法,并非故意冒犯。”
红线听她说话倒还有些道理,这才说道:“你们该庆幸,太子妃跟世子无碍,若是有个万一,这些话就不用说了。”
雪越公主便笑道:“我早听说你们的太子妃就是昔日工部决异司的舒司正,倒是个不同凡响的女子,这样传奇的人物岂会有事?我很想见她一见,劳烦你带我去见见她好吗?”
此时,又有马蹄声响,红线眯起眼睛,却见从雪越公主等人身后又有五六匹马相继奔来。
正在戒备,却见其中有两人竟身着鸿胪寺的袍服,还有两个似是大启的侍卫。
那几人冲到近前,姬氏一族的人便皱眉拦着雪越公主:“王爷怕公主生事,特让我们追上来看看,真的出了事吗?”
鸿胪寺那两人却下马来到了红线等人跟前:“各位怎么会在这里?”
红线身旁一名侍卫道:“是这位公主射箭,惊了太子妃的马,差点出事。”
鸿胪寺那两人变了脸色,忙问:“太子妃可安好?”
“幸而无大事,”红线问道:“你们是来接迎北狄人的?怎么不好好约束着?”
那两人跟侍卫们面有难色:原来这雪越公主本来是随着北狄人车驾而行的,只是她年轻好动,连日里在车驾里憋了太久,竟离开车驾先行一步,他们这些人一时拦阻不及,只能随后追来。
此刻北狄人一边儿,有个年长者上前,手在胸口抵着行了个北狄的礼,说道:“公主不是故意的,请见谅,我先替我们王爷向各位道歉,等进了京,会当面向贵朝的太子、太子妃致歉。”
红线听这么说倒也罢了,便又看了那雪越公主一眼,对鸿胪寺的人道:“好生照看着吧!”说完就带人回去了。
等回到车驾旁边,侍卫们探那路上积雪太多,清理起来十分麻烦,不如绕道。
幸而还有一辆备用的马车,正要安置阑珊跟端儿上车。
红线将那来人果然是北狄使者的事情回禀了阑珊,阑珊点头道:“幸而没闹出事来,他们毕竟不是本朝之人,未免有些不习惯,且是初来乍到,且容一容他们就是了。”
红线笑着说道:“那个什么雪越公主很是无礼,居然还想来见太子妃。说是听说过决异司的名头呢。”
西窗闻言道:“到底是没怎么开化的蛮夷,还没进京先差点儿闹出大事来,这还见她呢,叫她做梦去吧。”
于是上车重往京内而行,却是后退从岔路口,绕了个圈,就沿着使者团前去的官道而行。
才走片刻,就见从前头的北狄使者团里有几匹马折返回来,而且整个使团似乎都停在了原地。
飞雪把这情形告诉了阑珊,道:“不知他们想做什么?”
阑珊道:“无妨,静观其变就是了。”于是也慢慢地停了下来。
不多会儿那些人果然到了跟前,为首一人身着银白色珠光缎袍子,头戴蓝狐皮帽,相貌不凡。
那男人跳下马,向着车驾行了个拱手礼:“我是北狄姬氏一族的越王姬长,刚才我妹妹无知,冲撞了太子妃的车驾,我很过意不去,替她向太子妃道歉。”
这人虽是北狄人,身高马大,但举止却彬彬有礼,若是换了启朝的服装,只怕就跟汉人无异了。
飞雪虽看此人仪表不凡,却想不到竟然就是狄人的王,一时诧异,不便出面。
隔着车窗,却听阑珊道:“原来是越王殿下,所谓不知者不罪,何况你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王爷的心意我领了,请不要以此为念,城外风大,王爷还是速速进城为要。”
姬长微笑道:“多谢太子妃宽宏大量,等进了城,自会再让舍妹当面道歉。嗯,既然跟太子妃的车驾遇上,不如同进城如何?”
阑珊本来不想跟他们一起,还特意吩咐了车驾放慢速度,等他们进了城自己再去。
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人是北狄王侯,竟亲自来致歉,又如此邀约,自然不能拂逆他的好意,当下道:“使得。”
越王又道:“那么就请太子妃的车驾在前吧?”
阑珊笑道:“殿下不用如此,你们是朝廷接待的使者,请先行无妨。”
越王这才重又上马回了使团之中,不多会儿眼见城门在望,忽然从城门底下有几匹马飞奔而出。
最前面那人身着一袭黑色的大氅,却骑着一匹白马,白马如同流星飒沓,那玄色的大氅却仿佛一片黑云。
马上骑士身形矫健起伏,犹如游龙,这样独一无二的,除了当朝的太子殿下外再无他人了。
飞雪早隔着窗对阑珊道:“是殿下出城了,多半是来接这些人的。”
阑珊想起杨时毅的话,这姬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