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3 / 4)

阑珊吃不准他的意思,只想快些告退。

终于行了礼退到门口,温益卿却又道:“还有一件事,你听了兴许会高兴。”

阑珊抬头,温益卿道:“翎海那边的海船已经完工,杨大人发了调令,江所正不日就能回京了。”

这个倒的确是让阑珊高兴的消息:“江大哥要回来了?”她顿时面露喜色,双眼放光。

温益卿看着她生辉的小脸,不动声色地“嗯”了声:“你去吧。”

阑珊忙收敛喜悦,又向温益卿行礼,这才退了出来。

因为最后这个好消息,阑珊把方才对于温益卿的怀疑之情先且压下了。只带着那罐白茶回了公事房。

飞雪原先在外等候着,里头说什么却也听见了,直到进了房中,飞雪轻声叮嘱道:“舒丞,这茶若喝的话,须得让我验过。”

“啊?”阑珊这才反应过来,飞雪是担心这茶里或许有毒之类:“啊!好。”

因为这一句,这茶自然也不想再碰了,忙打开抽屉将它放了进去。

立夏才过,阑珊跟葛梅溪两人奉命出城去感因寺查看工程进度。

还没出工部,就见是温益卿的轿子远远地消失在工部街的拐弯处。

葛梅溪说道:“咦,没听说温郎中今日有外差啊。”门口一名侍从听见了,便从旁说道:“两位大人有所不知,今日啊,是温郎中那位原配夫人的忌日,郎中应是去上坟祭拜的,不过往年他都是下午去,今日却是提早了。”

葛梅溪吃了一惊:“是吗?原来那位夫人的忌日是今天。”

阑珊的脸色也略有点变,她几乎已经忘了,也许是故意不想要想起,正是在四年前的今天,她的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只是想不到温益卿居然还会去祭拜……难道说,就算是以为她计姗负了他,他也还肯去祭拜,是从心所致,还是碍于别人的口舌,博个好名声?

她忙摇了摇头,把这些杂乱想法甩开,葛梅溪却悄悄地对她说道:“我知道温郎中先前那位原配夫人,是曾经的计大国手的千金,一定也是个难得的奇女子,可惜呀,红颜薄命的,幸而温郎中也算是个多情人。”

阑珊低头苦笑:“咱们走吧,不必总谈这些不相干的事。”

且说温益卿乘轿出城,沿着官道往前而行。

因为计成春一代国手,很受皇帝器重,在他身故后,皇帝特在城外海云庙后辟了一处陵园给他做安栖之所,“计姗”身故后,因是独生之女,便特许也葬在此处,权当是父女两人作伴。

温益卿的轿子从官道拐弯,往海云庙而去,远远地还未到达,就瞧见庙门外一队车驾簇簇拥拥,整整齐齐的。

随从便道:“大人,前面好像是太子妃的仪仗。”

温益卿淡淡道:“就近停轿。”

于是轿子往前又行了一段,就在太子妃仪仗外停了下来。那边已经有东宫的侍卫来询问是什么人,随从回答:“工部温郎中,来拜祭仙逝夫人。”

侍卫向内通禀了,半晌里头才传话,许温益卿进庙。

温益卿叫侍卫们等候在外,自己只身进内,穿堂而过,到了庙后,出了后门,就是皇赐的计家陵园。

门口处也站着许多东宫侍从,温益卿抬头看去,见前方的陵墓前,有人影若干,自是太子妃郑适汝等。

又有太监向内禀告,温益卿才徐步而入。

到了墓前,上前参见太子妃。

郑适汝一身珍珠白的衣裙,乌发上只插着几根素净的银钗,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艳色,虽然不是缟素,却也看得出十足心意了。

在计姗的墓碑前,摆放着酒水,果品,点心,各种纸扎的房子,船,轿,纸人儿,金银山等,简直一应俱全,仿佛把整个纸扎店都给搬了来。见了温益卿,郑适汝眼皮儿也不抬的,只是抓了一把纸钱洒在铜盆里,看着纸钱给火焰吞噬,化成了灰白色的灰烬随风飘飞,郑适汝才说道:“听人说是温驸马来了,我还以为错报了呢,真巧啊温驸马,咱们竟会在这儿遇上。”

温益卿神情如常,淡声道:“回娘娘的话,并不是巧,微臣知道娘娘会在此刻来给姗儿上坟,所以才会在此时前来。”

郑适汝才又要丢下一把纸钱,闻言手势停了停。她的眼皮一动,似乎想抬起看一眼温益卿,却又并没有。

“驸马这是什么意思?我倒不明白。”郑适汝嘴角微挑,似冷非冷的。

温益卿道:“微臣有一件棘手的事情,想求娘娘援手。”

“是吗?”这两个字郑适汝是笑着说的,然后她抓了一大把纸钱扔下,看了眼墓碑上那两个字,笑道:“姗儿你听见了吗,温驸马竟也有事儿求人呢,你说我该答应他吗?不过有什么事儿是求不了公主的呢?想来倒是不用我多手。”

温益卿还没开口,她已经是自说自话的拒绝了。

但是温益卿仍是面不改色:“此事,是关于一位故人。”

“故人?”郑适汝的脸色越发的讥诮了。

郑适汝说了这两个字,指使旁边的侍女:“把那只小驴子拿过来,烧了下去给她骑着玩儿。”

宫女搬了一只五彩斑斓的纸扎小毛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