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便极为值得。
他看看阑珊,又回头看了一眼赵世禛。
终于,张恒又走回桌边:“殿下……”他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赵世禛看了一眼门口的高歌,高歌便悄然走上前来,拉了拉阑珊的袖子。
阑珊会意起身,跟着他走了出去。
两人去后,张恒笑了笑,说道:“殿下今儿把我叫来,虽是为了舒丞求情,却也是煞费苦心了。所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殿下能做到这般地步,我也不再一味藏着。”
赵世禛温声道:“公公不必为难。”
“不算为难,横竖我做的事情,都是板上钉钉数的清楚的,殿下迟早也会知道,”张恒道:“海船监造的时候,我们司礼监一直都有人现场督察着,就在这次大火之中,两名督造都死在现场,可就在案发之前,其中一名督造曾上报说,发现海船上有异样,只是兹事体大不敢乱说,需要司礼监派人亲自前来查看,谁知就在消息传出还未到达京城的时候,事情就发生了。”
“海船上有异样?是什么?”
“具体是什么那人来不及说,也无法再说了,而且作为证据的海船已经给烧毁了,但是今日听舒丞说起松木的事情,倒是让我想起来,”张恒说到这里,盯着赵世禛问道:“海擎方家,荣王殿下应该不陌生吧?”
海擎方家,是江南地方最为有名的富豪之一,因为在翎海旁边的海擎,便冠以海擎两字以彰显殊荣。
天底下的豪富之家多了去了,但海擎方家之所以赫赫有名,却是因为他们家跟京城靖国公府有姻亲关系,而靖国公府,则是太子妃郑适汝的娘家。
赵世禛眉峰微蹙:“怎么,莫非此事跟海擎方家有关?”
张恒冷笑了声,道:“殿下是明白人,我也不瞒着您,浙海这边势力盘根错节,所以司礼监自也有许多眼线,就在案发前一个月,海擎方家重修宗祠,听说是托着川贵之地的商人,特寻了好木材回来。我们的人曾去看过,那木材纹理极佳,香气扑鼻,显然是从足有丈三四围的杉树上所取,本来方家财大势大,能找到如此佳木也是寻常,可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后来我派人暗中去寻找那供木材的商人,不料那人竟在半路给贼人劫杀了,死无对证……殿下觉着觉着这一招有些熟悉?”
赵世禛知道他指的当然是造船局的小顾意外身亡,以及江为功在文库房的事。
张恒越发冷笑道:“也许殿下要说着都是巧合,可既然有不该出现的松木留在现场,再加上督造说的海船有异,我不禁猜测,会不会有人斗胆包天,用偷梁换柱的掉包计,把原本用在海船上的佳木移到了别处,反而用一些别的木料来搪塞……被发现了后就索性烧船,杀人灭口。”
赵世禛问道:“这些事公公上报了吗?”
张恒道:“尚未,但不会耽搁太久,我会写个折子,先送给我们宫内的雨公公,凭他裁决。”
赵世禛想了想:“多谢张公公也对本王开诚布公,但是方家的事情,本王觉还还可以商榷。”
在张恒看来他是东宫的人,自然要护着太子妃的姻亲,所以丝毫也不惊讶:“王爷想怎么样?”
赵世禛道:“我想去方家一趟,公公的那封密奏,在我回来之前暂时按兵不动如何?”
张恒略一思忖:“殿下几时回?”
“从翎海到海擎,急赶的话只需要两个时辰,若无意外一天之间便可往返。”
“那好!我等殿下一天半。明日中午殿下若不回来,我便要发信了。”
张恒说罢,行礼告退,临出门的时候他回头道:“但是王爷应该也知道,不管是什么人动手,杀了司礼监的人,司礼监是有仇必报的。”
赵世禛一点头:“张公公请。”
张恒去后,高歌领着阑珊从旁边的门后走了出来。
方才两人并未远离,在门口已经听见了。
阑珊早在听见“海擎方家”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脸色还没恢复过来。
赵世禛一眼看见:“怎么了?”
阑珊有些迟疑地:“殿下,难道海擎方家跟海船案有关?这、这完全没有道理,就算因为太子妃的缘故,他们也不可能参与其中。”
赵世禛道:“这世上没有道理的事情多了,只要利益够大,足可以叫人利令智昏。”说着又看高歌:“去准备一下立刻启程。”
高歌略微迟疑:“殿下,要跟方家的人打交道,传他们过来就是了……何必殿下再跑一趟?”
“时间来不及,而且有些话当面说最好。”
高歌闻言忙退了下去。赵世禛又看阑珊:“你怕不怕?”
阑珊不懂:“什么?”
“今儿本王离开翎海,你没了靠山了,会不会给人欺负?”
阑珊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又不好表现的太过鄙夷他,就明显假笑着说道:“殿下不必担心,我好歹也是九品官,又不是个任人拿捏的面团儿。”
赵世禛哈哈大笑,伸手在她的脸上拧了一把:“怎么我越看你越想捏你?”
阑珊忙推开他,揉着脸道:“说起来,殿下好好的,怎么跟张公公说什么我会吹箫?”
赵世禛道:“张恒就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