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这么冷,菜很快就凉了……
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房间内只剩下了赵世禛跟舒阑珊两个人。
赵世禛端详着棋盘上的黑白子:“知道本王是谁吗。”
舒阑珊敛神。
从来淳县的路上,西窗得意忘形脱口而出“本公公”的时候,舒阑珊就开始浮想联翩。
赵世禛的做派,行事,通身的气质,还有晏老曾说“咱们惹不起的人”。
方才她回来后,赵世禛也不加隐瞒地自称“本王”。
本朝曾经有六位皇子,六皇子年小,三皇子病死,大皇子被废。
剩下屈指可数的只有如今贵为太子的二皇子赵世吉,迁居封地的四皇子赵世珉,以及一位排行第五被封荣王的赵世禛。除去太子赵世吉,剩下的两位皇子中,荣王赵世禛的故事极为传奇。
荣王的母亲曾是红极一时的宠妃,五皇子赵世禛相貌出众,聪慧可爱,从小便极得圣上欢心,一度传出皇上偏心五皇子,有意立为太子的消息。
可后来风云变幻,赵世禛的母妃给查出跟谋害皇嗣有关,如此毒妇,皇帝震怒,将她打入冷宫。
皇室的倾轧那么厉害,一个曾经给当作储君看待的皇子忽然失了势,后果可想而知,不知有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想要把赵世禛置之死地。
曾经舒阑珊以为,那个叫做赵世禛的荣王殿下或许会在哪一天以“暴病身亡”或者“无疾而终”的借口离开人世,但奇迹的是,赵世禛活了下来。
他成了二殿下赵世吉手上最厉害的一把刀,——赵世吉是皇后亲生的,也就是现在的东宫太子殿下。
舒阑珊当然知道黄琳跟工部的关系,以及工部尚书兼内阁首辅杨时毅大人据说很看不惯现在的太子,屡屡针对,偏偏皇上重用杨时毅。
那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哪一位王爷,舒阑珊心中早已有数。
只是先前赵世禛不提,她也尽量装糊涂避而不谈。
可终究避不过去。
舒阑珊悄悄叹了口气,一撩衣袍跪地:“小人参见荣王殿下,请殿下宽恕小人先前无知妄为之罪。”
拈着黑子的玉色手指略略一停,赵世禛眸色里闪过一丝赞许:“不知者不罪,不过你说的‘妄为’是指什么?”
“小人不知天高地厚,兴许、兴许做了自己不该做的。”
赵世禛为太子办事,如果查明了黄琳在堤坝营造上偷工减料就已经是功德圆满了。
可她偏偏又查出有人居然破坏堤坝,那自然是画蛇添足,节外生枝。
试问赵世禛如何能开心。
早在之前回禀此事的时候就发现气氛不对,后来从西窗的只言片语里更验证了她的想法。
为什么自己这么较真呢。
也太实心了,人家只当自己是枚过场的棋子,装装门面而已,可她身为棋子却自己蹦跶着杀出了一片天……
赵世禛的黑子却无处安放:“起来吧。”
他随意将棋子一丢,起身往小花厅走去。
舒阑珊吃不准对方的心意:“殿下……”
“你怕什么?”赵世禛转头,丹凤眼里透着探究。
废话,当然是怕他杀人灭口。
他们这种皇亲国戚,处置一个人自然跟捏死蚂蚁差不多。
而这位荣王殿下,听说行事狠辣,不择手段。
她可不想变成第二个黄琳。
“我怕死。”舒阑珊老老实实的回答。
她当然怕,死过一次的人了,本该看淡生死,但她却越发害怕轻易而死。
也许正是因为死过一次,所以更加珍惜现在所有的,何况她还有阿沅,还有言哥儿,若是她不在了的话,太平镇的乡亲兴许还会照料他们,可他们一定会为自己而伤心。
不想就这样结束,她还想好好地活下去。
这回答太直接了,赵世禛哑然失笑。
“本王说过,只要你有真才实干,就不会死。”
这算是不会对她怎么样吗?
“菜都要凉了,吃了你的豆腐,还给你一桌菜,别辜负了。”轻描淡写的。
舒阑珊半惊半喜:该不会是断头饭吧。
赵世禛的心情似乎也没那么差,甚至命舒阑珊坐在他的对面:“喝酒吗?”
“小人不善饮。多谢殿下。”
“你是江南人士?”他打量着近在咫尺的这人,灯影下,舒监造面若美玉,因为半垂着头,面容更显得娟秀恬静。
“是。”
赵世禛调转目光,自喝了半杯酒。
虽然在达官贵人之中,豢养些清秀孩子不是什么出奇的事儿,甚至江南地方契弟成风,以为风雅事情。但赵世禛生平最厌断袖,同时怀疑舒监造多半也有这个倾向。
将酒杯放下,他问:“放着那种香风阵阵的好地方,怎么偏跑来北地?”
她还是有些拘谨,刻意地回避他的眼神:“回殿下,我家娘子原本是太平镇人士。加上我家里南边的亲戚都死绝了,才搬迁来此。”
“是怎么认得晏老的?”赵世禛无端地有点烦躁,大概是刚喝了的酒,心窝里稍稍地暖意。
“是……偶然巧合,入了他老人家的眼,向来多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