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岭南打广告了。 一更半(3 / 3)

边这么久,得叫孩子回去,安抚安抚阿耶的心呐。”

七娘闻言咯咯笑起来。

张九龄吹了吹茶汤,继而话音一转:“况且,近日陛下过问起了岭南事宜,只怕要有的忙活了。七娘还是远离这是非之地的好。”

七娘原本晃着脚听闲话,这时忽然瞪圆眸子,问:“陛下这会儿又有空搭理岭南了?”

张九龄轻轻拍了拍七娘的脸颊:“慎言!你这张嘴跟你阿耶一样,是个天生的谏官。”

谭娘子在旁笑笑:“你们啊。银杏,这时节愈发冷了,将殿中的门窗都给阖上,带他们都退出去吧。”

婢子们依话退了出去,只剩三人在座。

张九龄便叹息:“今年漕运入京的担子重,100万余石江淮米从黄河与汴渠交汇处过时,因为风大水急,江南船夫不习惯这种河槽,穿汴口时翻船漏了许多粮食。加上雇佣河师水手打捞漕船,朝廷的耗费甚大。”

“陛下有意改去这种‘旷年长运法’,避免每年只能转运一次的状况,好利用漕运往后更好地救济全大唐的灾民。”

七娘琢磨半晌,闷头“哦”了一声。

这是天子甩锅呢。

意思是先前没管岭南不是朕不想管,只是离得远,漕运又没法开,鞭长莫及啊。

七娘已经对当今陛下的本性有了很清楚的认知,索性直奔主题:“阿翁,陛下平白跟您说这个,想要岭南做什么?”

张九龄便苦笑:“临近年末,少府监将岭南发掘几十座新矿的事儿呈报给了陛下……”

“陛下竟然想拿岭南的金银矿去给他填篓子,改漕运?!”

这太离谱了。生民需要帝王时,帝王置之不问;如今缺钱了就想跑来空手套白狼!

“那倒也不至于。”张九龄连忙安抚炸毛的小女郎,叫她坐下喝口热茶,“朝廷近日缺钱,所以陛下是想先预支了明年的两成课税。”

岭南本就是盛唐时期缴纳贡金、贡银的大户。张九龄这一开凿,更是将上缴年额课金的州增加到了29州。七娘粗略计算下来,西南各州年产金合计八百七十两,产银四万八千两,如果预支给他们,就得划给陛下金一百八十两,银九千六百两。③

这数目可不算小。

七娘仰头皱着眉,问张九龄:“阿翁怎么看?”

张九龄见她半晌没说话,便知道是去计算那两成课税了,便有意考校她。

遂抚了抚美须:“陛下话说的虽然隐晦,但是为着朝廷所求,阿翁断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预支的是岭南未来一年的部分周转钱,不能白白吃了亏。”

七娘眼前一亮,反应很迅速:“漕运!”

“陛下要改漕运,又逢江南船商不适用河槽出了岔子,定然会再征船户。咱们岭南道通了水路,完全可以顶上做船商!而且,江南民间用的小解底船到了汴河也有弊端,我们可以造更好的!”

张九龄见七娘一语中的,还能发散思路延伸到造船,乐得眼都笑弯了。

“你啊,比你阿耶更适合此道。”

*

长安城,兴庆宫南熏殿。

高力士双手托举着一顶纯金打造的笼子,快步进来。见李隆基哼着小曲儿,心情不错,便笑道:“三郎,张都督不远万里从岭南进贡了此鸟,您瞧一眼?”

李隆基刚得了岭南道的贡金贡银,还在思索替换江南船商的事情,也愿意给张九龄这个面子。便起身上前。

笼中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鸟儿,眼神很是机警。

李隆基来了兴致:“这是何鸟?从前没见过。”

“三郎,这是岭南道特有的白鹦鹉,善通人性,知晓人语,教导之后便能说话呢。”④

李隆基大喜,伸手打开笼门,逗着鸟儿:“来,叫朕瞧瞧你的本事。”

笼中的白鹦鹉探出脑袋,左歪歪,右歪歪,而后拍着翅膀跃出笼子,落在李隆基面前。

“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李隆基大喜:“真是个神鸟,高力士,就留它在南熏殿内,许它在屛帷之间自由来去!”

高力士躬身应下。

那白鹦鹉忽然又开口:“岭南好,岭南妙,岭南船户呱呱叫。”

“岭南出品,漕运精品。”

“陛下,贡金一百八十两,贡银九千六百两,收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