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谏官遭贬,青史留名! 二合一(3 / 4)

来所见所闻,暴露当下朝廷的种种弊端之后,贺知章作为户部侍郎便紧跟着上前发言。

“陛下,臣亦有本启奏。”

“朝廷得了岩盐之法,将采盐收归官府,这本该是好事一桩,只是这两年来皇家特许的盐商不断,大小十余家,不知是谁起了头哄抬盐价,如今淮南等五道盐价,比起先前还高出四成。”

李隆基倒是没想到这一茬。

确实,他原先只对七娘一人开放了私盐贩卖权,想着大小也是个皇商,足以让她富足一生了。可这件事之后传到后宫,妃嫔们连着皇亲国戚一闹腾,便又允了惠妃家中,还有别的几家……

帝王转念又想,不过几个皇亲,大唐如此繁盛,怎么会养不起?!

朝臣们头一次听到陛下如此光明正大的袒护偏帮,那份骄傲溢满险些让张九龄气晕过去。这位老臣也不是好相与的,将矛头径直对准了武慧妃。

张九龄只说了一句话。

“武惠妃设计太子妃薛氏,构陷皇太子,挑拨陛下与储君之间门的关系,难道不当问罪吗?”

谈到储君话题,李隆基变了脸色,沉声呵斥:“放肆!”

殿中沉默许久。

高力士垂了眸子,为李隆基辩白道:“大相公怕是误解了,圣人思虑的是吏道,是钱财,是军政,而非仅仅只有储君。”

东宫若势强,圣人能掌控之事便会减少,如此,难保不会有被逼宫的一日。

自大唐建朝以来,这样的事儿还少吗?

张九龄没有接着再放肆,李白却补了一句:“如此说来,陛下袒护武慧妃,难道是有以寿王为储之意?”

谏臣当直,李白此番恪守人设。

李隆基果真怒火滔天,掀翻了桌上的奏疏,砸向李白:“你当朕不敢贬了你吗?!”

“还有你,张九龄,朕的张相公。朕春秋鼎盛尚在人世,轮不到你等操心储君的废立问题!”

帝王起身,在大殿高台上审视一圈,下令道:“着中书侍郎草拟旨意,中书令张九龄结党营私,有意插手皇家内务,即日起罢相权,贬官广州刺史。岭南道正好缺个人管,另设岭南五府经略讨击使,由他一并兼任。”

见张九龄不吭声,李隆基又补充:“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如何事君,再回长安接着做你的大相公。”

他接着转向另一人。

“右谏议大夫李白。”李隆基眯眼看去,这回可就不客气了,“狂傲无德,自视甚高,屡次藐视天威,是为不敬。着随同张九龄一道发往岭南,任潮州潮阳县(今汕头下辖县)县令。下月月初上任,不得有延!”

李隆基接连发落了中书令与右谏议大夫,其余人便跟着跪了一地。

这个时候,无论底下人心里怎么想的,跪总是要跪的。皇家尊严神圣不可侵犯,天威同样也是他们这些人捧出来的。

满殿寂静中,张九龄摘了头冠,携李白跪地谢恩。

李白大闹一场得偿所愿,心中总算舒了口气。

他抬眸,与李隆基探究的视线对上,便冲着殿上人叩首,高声再次谢恩道:“谏官遭贬,青史留名。微臣李白敬谢陛下天恩垂怜!”

李隆基气得直接倒回了座椅上。

高力士快步上前扶着老皇帝,用只有他们主仆能听到的声音劝着:“圣人万万忍住,若是将今日在场的谏官都斩了首,那可真成了故纸堆里挽不回的一抹黑啊!”

李隆基闭目靠在椅前,双手攥紧了扶手。

许久,他从唇缝中挤出几个字:“没什么事,就都退下吧。”

帝王心中知晓,开元十八年的初夏,必然要在史书上留给李白与张九龄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一局,他看似赢了,实则满盘皆输。

*

从兴庆宫苍黄的宫墙里出来,李白便瞧见李谨不远不近地候着。

他手伤依然不大好,整只右臂软塌塌荡在空中,用不得一点力气。

七娘率先跑上去,比起从前那副绕着李谨走的样子,变得亲昵不少。李谨也隐晦地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确认七娘完好无损,才用眼神询问着看向李白与张九龄。

张九龄几经贬官,早已习惯了,摊开双手笑道:“老夫混了个新官位,统管岭南的五府经略讨击使。虽然地方偏了些,可到底也算是一道之首,能护得住他们。”

这一年,岭南节度使尚未确立,五府经略讨击使便是节度使的前身。

有张九龄这棵大树在,李白与七娘确实可以做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了。

李谨闻言放心下来,向两人揖手道:“人没事便好,留得青山在。”

李白看向张九龄,这才有空问他:“大郎今日本不必如此相陪,这是李白一人之意。”

张九龄望着他:“今日听太白弹剑唱诗,我才觉出待在长安久了,果真是失察民心民情。下去走一趟,于我再好不过。”

李白笑笑,从腰间门的蹀躞带上取了桑皮纸酒囊,掀开盖子仰头豪饮之后,用官袍的袖口抹去唇边,随手将酒囊抛进了张九龄怀中。

张大郎手忙脚乱才给接稳了,疑惑地看向他。

李白道:“既然是同往岭南的人,这酒就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