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系统的话,喻青崖再次陷入无限焦虑。
两世,都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存在,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众人。
那种窥视,就像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玩的“小人”游戏。
师尊有闲情逸致的时候,会给他雕各种各样的小房子、小动物、小人,将那些栩栩如生的小东西往沙盘上一放,吹一口气,它们就自己动了起来。
一个小人骑着高头大马,一颠一颠走在街上,回到院门口,跳下马来,整理整理衣服。
院内有个小孩,在喂着一只大母鸡和一群小鸡,一只小猫趴在他背后,探头探脑地看着那群小鸡。
听到开门声,小孩跳起来,跑进屋里,小猫瞅瞅小孩走了,就伸出爪子去抓那些小鸡。
小鸡吓得到处跑,鸡妈妈见了,扑腾着翅膀就去啄那只小猫,小猫被追得满院子乱窜,一下子将刚进门的男人撞倒在地。
门内又走出了一个拿着擀面杖的女人,看到这个情形,忙去打那一猫一鸡。
最后鸡追着猫,女人追着鸡,围着地上起不来的男人转圈。
可怜的男人时不时就要被踩一脚,只有小孩带着小鸡在旁边蹦着高拍手笑。
孤其山上一向冷清,生人勿近,小喻青崖被这一出闹腾腾的闹剧逗得咯咯笑,趴在地上,可以玩一整天。
只是时间久了,难免无聊,他对这出戏太熟悉了,连小猫逃跑的时候,先抬哪只脚,他都清清楚楚。
于是眼珠一转,想起了一个新玩法。
当这一家的男主人再次上路的时候,小喻青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将那个小人抓出来,藏在袖子里。
小人脱离仙法的范围,顿时变成了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而不知道主人丢失的小马,还在继续走着,等它回到家,找不到男主人的孩子和女人,开始乱七八糟地团团转起来,像是一个个无头苍蝇,满地乱转。
看着满地乱窜的小人,小青崖露出两颗小虎牙,得意地笑着,故意去抓喻宵的袖子:“哎呀~师尊~怎么坏啦~”
喻宵:……
小孩子总有一个时期,充满了一种天真无邪的欠皮,反正只要咧着一张嘴,无论是哭还是笑,大人都会顺着他们。
但喻宵是什么正常的大人吗?
呵,太天真。
他看了咯咯坏笑的喻青崖一眼,眼皮一垂,扫在沙盘秘戏上。
原本乱糟糟打转的小人,突然不动了。
喻青崖刚要拍手笑,就见找不见男主人的女主人,开始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哭着哭着,突然倒在地上不动了。
小孩见母亲不动了,就去拽她,结果女人一动不动,小孩看着她,最后也一动不动了。
没有小主人看着的小猫,将几个小鸡崽一口一个吞下,鸡妈妈见状悲伤欲绝,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猫见她不动,一口将她也吞下,结果鸡妈妈太大,不小心卡了喉咙,小猫弹动了一下腿,也一动不动了。
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安静的院子,和跑掉的小马。
小喻青崖张大嘴巴看着这一幕,赶紧将男主人还回去。
一进院子,小人又动了起来。
他看着一地再也不会动的小人,好像很惊慌,叫这个又叫那个,但是没人理他。
于是跪在地上,抬起头,望着天空之外看不见的存在嚎啕大哭,哭着哭着,也一动不动了。
喻青崖挨个去戳,然而不管怎么戳,他们都不动了。
小喻青崖惊慌失措地看着师尊,眼泪汪汪道:“师尊……不动了……”
喻宵却非常镇定:“被你使坏,全都难过死了。”
喻青崖:……
瞬间扑进喻宵怀里嚎啕大哭:“啊呜呜呜!我……我错了……师尊……让他们回来!”
以往他不管要什么,师尊都会如他的愿,只有这次,不管他怎么哭求,喻宵都不为所动。
“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可不是你想让他们回来,他们就回来,你不珍惜他们,他们就再也不回来了。”
喻青崖:……
啊呜呜呜!他不要!他就要他们回来!
他哭了好长好长时间,然而喻宵宁愿给他一个新的沙盘秘戏,也不把原来那个还给他。
喻青崖伤心难过之余,才知道有些东西竟然真的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
那个“系统”和“宿主”窥视这个世界的样子,就像匣子外的顽童,俯视匣子里的玩偶一样居高临下。
喻青崖还记得它们前世说自己的任务,是获取“妖帝”和“魔君”的好感度。
这个“妖帝”和“魔君”的称呼,听起来就十分值得玩味,它不像是那种通俗意义上的敬称,更像是一个孩子在玩“家家酒”。
这个高一点的小人我要叫它“大皇帝”,那个胖一点的小人我要叫它“大将军”,来“大皇帝”和“大将军”,一起听我号令,陪我玩耍!
它们非常轻佻地将这个“妖帝”和“魔君”,当成一个攻略对象,获取他们百分百的“爱”。
而在这期间,无论是死亡,还是其它什么,它们根本不害怕,因为死后,它们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
可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