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使臣离京这日,宛妃特意起了个大早,梳洗装扮好后,出宫去给北狄使臣一行人送行。
谁知宛妃一行人刚出景容宫,便在甬道遇上了贤妃等人。
她虽不想耽误时间,却还是皱了皱眉,硬着头皮上前行礼打招呼。
“贤妃姐姐好!”
贤妃挑了挑眉,回道:“妹妹也安好,妹妹这一大清早的行色匆匆,是要去哪儿?”
“今日是北狄使臣离京之日,我欲出宫给他们送行。”宛妃说到这儿,又特意补了一句,“妹妹已禀告过陛下,陛下应允了的。”
这明面上的行程,宛妃自然是没什么好隐瞒的,即便她此时捂着不说,贤妃找人一查就能查到,与其遮遮掩掩的让人不痛快,倒不如坦然直说。
贤妃闻言面上露出恍然之色,“瞧我这记性,一时竟忘了这一茬。”
虽说她不太喜欢宛妃的做派和为人,但是想到她只身远嫁华朝,这辈子只怕再难见亲友的面,好不容易来了几个使臣,也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同情和怜惜来。
想她们这些后宫姐妹,虽说是身在深宫,但是只要位份够高或者娘家有权势,平日里思念家人了,也能召他们入宫相见,若是位份低娘家也没什么权势的,也能彼此通信送东西,就连宫女内侍每个月都有一日休假,可以在宫门口与家人相见。
比起娘家远在千里之外大漠之北的宛妃来说,她们这些后宫女子的处境可要幸福多了。
思及至此,贤妃难得没像平日里那样找茬,故意为难宛妃。
“天可怜见的,这北狄使臣今日一走,也不知下回什么时候再来,妹妹快去吧,早些去也好多和这些故国臣子说说话,以解思乡之情。”
宛妃闻言,顿时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
只是她没心情和贤妃纠缠,也没有时间可以去浪费,再这般耽搁下去,只怕要影响她的计划。
“时辰不早了,妹妹还要出宫,先行告退,待妹妹回来,再找贤妃姐姐说话。”
宛妃略福了福身子,便越过贤妃朝出宫的方向而去。
贤妃的目光从宛妃一行人身上掠过,在宛妃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突然“咦”了一声,开口道:“本宫记得妹妹身边惯常不是都带那个叫纳沙的丫头吗,你们一向都同进同出焦不离孟的,怎么今日不见她?”
宛妃的心脏像被人猛然攥紧似的,整个身体都跟着僵硬起来,不过那僵硬只是一刹那,转瞬她就稳住了心神,不紧不慢道:
“我让她先出宫去办事了,既是要给那些使臣送行,又怎好不送一些饯别礼物呢?我思来想去,这饯别礼物莫过于送些华朝的风俗特产,让他们带回去,也好让北狄的子民长长见识。”
宛妃平日里最为倚重信任纳沙,所以往常进出走动都有她陪着,今日她分派了任务给纳沙去办,所以出宫便带了其他人随行,不过这些人也都是她从北狄带过来的陪嫁,虽比不上纳沙在她心中的地位,却也都是能信得过的。
谁知道贤妃竟瞧出纳沙不在,还当面直接问出来了。
纳沙是景容宫的掌事大宫女,替宛妃掌管景容宫上上下下的事务,想来在宫里自然是有些存在感的,会让人注意到她不在也并不奇怪。
可是那件事,除了纳沙以外,实在没有别的更好的人选去做。
所以宛妃也只能派她去了。
她本以为纳沙一个婢女,并不会有人去在意的,谁知好巧不巧的遇上贤妃,还被她眼尖瞧了出来。
宛妃找了个说辞将此事糊弄过去,便以离为使臣送行的时辰不早了为借口,急匆匆的带人走了。
而贤妃对纳沙的去向并没有起疑心,当真以为她是提前一步出宫,采买特产,去为宛妃给北狄使臣送行做准备。
不过望着宛妃匆匆离去的身影,她不由得拧了拧眉,眼里露出几分疑惑之色。
虽说不出是什么,但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出了景容宫的甬道,宛妃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轿撵,往宫门而去。
与此同时,一辆从皇宫里驶出来的马车在宫门口被侍卫拦住。
马车的车帘掀开,露出锦瑟那张秀美的面容来。
侍卫一看到她,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是锦瑟姑娘啊。”
盛玉萱有嘉和帝给的金牌,时不时的便会出宫一趟,每次出宫身边都跟着十六和锦瑟,比起十六冷冰冰的样子,锦瑟便显得亲切温和多了。
为了盛玉萱出宫方便,锦瑟还曾奉命去和这些守门侍卫打好关系,时不时的给些碎银糕点收买人心,时间长了倒还真有效果,有时候盛玉萱出宫回来晚了,这些侍卫也能通融一二,悄悄放他们进去。
所以看到车上的是锦瑟,这些人也习以为常。
“太子妃要出宫一趟。”锦瑟说道,亮出一块金牌。
侍卫闻言不禁朝马车望去,只见车帘随风飘动,车里的人影影绰可见,瞧着隐约像是太子妃。
锦瑟见这些侍卫一个劲的往马车上看,并不放行,不由得沉下脸道:“怎么,非要太子妃亲自开口,才能出宫吗?”
见锦瑟有些动怒,其中一个侍卫忙道:“锦瑟姑娘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