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年事已高,身体每况愈下,时常感觉到精力不济,做起事情来明显力不从心。
而且他误以为兰贵妃借着宛妃的身体回魂,为了能与心爱之人多多相聚,他愈发的想要保重身体。
夏子晋又是他选定的极为满意的继承人,所以多番考虑之后,这才放了一些权力给他,自己只管宽心休养,期待益寿延年,每夜与兰贵妃相伴。
自那之后,夏子晋便搬到了紫宸殿,在此召见朝臣,处理政务,隔段日子去趟太和殿,向嘉和帝汇报近来的一些朝政大事。
毕竟他虽然已经监国理政,却还没有正式继位称帝,上头还有嘉和帝压着。
而嘉和帝见他掌了权柄,对自己这个父皇依然孝敬谦恭,在朝政上也没有大包大揽,时时来寻自己指点,心里也愈发满意。
盛玉萱到紫宸殿门口时,恰好几位内阁大臣从殿内出来。
“拜见太子妃,娘娘金安!”大臣们看到盛玉萱,立刻上前请安。
“几位卿家免礼!”
盛玉萱微微点头回了一礼,然后抬脚迈进了紫宸殿的大门。
殿内,夏子晋正埋头写着什么,桌案上放着两摞叠的高高的奏折,几乎要将他遮挡住。
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他连头都没有抬,在问了一句:“何事?”
盛玉萱见状莫名来气,从向勇手中接过食盒,重重的放在桌案上。
“就算再忙,也要吃饭,好不容易才把胃养好了,你是不是还想再折腾出胃疾来?”
夏子晋被那重重一砸惊了一下,正想问罪,紧接着便听到盛玉萱的声音。
他连忙认错:“今日朝政太多,我这一忙起来就忘了,我错了,下次决不再犯!”
盛玉萱触到他眼中的柔情,心里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
“先把参汤喝了吧。”
“多谢太子妃!”夏子晋以为参汤是盛玉萱亲自熬的,一边喝一边道。
盛玉萱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可别谢我,这参汤是向统领吩咐人熬的,要谢也该谢向统领!”
夏子晋闻言顿时尴尬了,见向勇像跟木头桩子似的戳在一旁,甚至还跟着露出傻笑,顿时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向勇:……
好心没好报啊,宝宝心里苦!
喝过参汤后,向勇收拾了汤碗,便和十六一起退下了,殿内顿时便只剩下夏子晋和盛玉萱两人。
盛玉萱见他面露疲倦,顿时上前替他按摩起来,一边按摩一边道:“黄河决堤和倭寇之乱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是在为这两件事情烦心吗?”
夏子晋闻言脸上不禁露出几分怒意:“倭寇祸乱沿海,实为朝廷的一个心腹大患,我迟早要除了这一患!不过更令我震怒的却是黄河决堤一事。”
“今年夏汛时,下面的官员便上奏说河堤不够坚固,被冲垮了多处,所以父皇特意让户部拨了一笔款项,用于修缮河堤,被冲垮的几段河堤都是新修的,这还没到明年的汛期呢,就被冲垮了,那河堤是豆腐做的不成?”
盛玉萱心道这妥妥的豆腐渣工程啊。
肯定是有人贪污了修缮河堤的款项,中饱私囊,所以还没等到明年汛期,那豆腐渣工程就现了原型。
“我已下令彻查,从当初复杂修缮河堤的官员,到后面验收工程的户部官员,还有修缮河堤款项的经手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要严查,所有涉案人员,一律重办严办!”
若不是这些官员中饱私囊,何来今日之祸?
一想到黄河决堤之后随之而来的各种麻烦,夏子晋撕了那些人的心都有。
“自然是要重重惩处,重新修缮河堤,赈济灾民这些且不提,因黄河决堤而丧命的人何其无辜,那些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人又何其无辜?只有重罚了他们,才足以安定民心,也是给其他官员一个警告,有这些人的下场做警醒,看谁还敢再犯?”
夏子晋也是这种想法,治国须用重典。
惩处犯错的官员容易,可是收拾这些烂摊子,却要不少的银子,偏偏国库捉襟见肘,方才他召了几位重臣商议对策,户部尚书一个劲的哭穷,说国库拿不出银子来。
想到这儿,夏子晋便忍不住心烦气躁。
虽然户部尚书说的有些夸张,可是监国这么久,国库是什么情况,夏子晋心里也清楚,确实没多少银子了。
偏偏眼下的这几桩事,都是急需银子来解决的!
夏子晋再文韬武略,也变不出银子来。
盛玉萱见他叹气,不禁出声道:“你可是在为国库空虚,拿不出银子来而发愁?”
夏子晋点头:“常言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现在只是监国太子,便已体会到了父皇的不易,想把这偌大的国家治理好,绝非易事啊!”
盛玉萱听他一阵感慨,不由得挑眉道:“我倒是有一计,不知你可愿听?”
夏子晋一听盛玉萱说有主意,两只眼睛顿时亮了。
他素来没有女子不得议政的想法,况且在他的心里,盛玉萱聪明绝顶,眼界见识都不是寻常人可比,甚至比许多男儿都还要强上几分。
说不定她随便出一个主意,便能解决困扰他许久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