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晋顿时手忙脚乱的哄她,替她擦拭眼泪。
盛玉萱一边哭,一边拿拳头捶着他的胸口。
“他们说你在北境战死了……你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越哭越伤心,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似乎要将这些天的担忧、伤心和惊惧全都发泄出来。
夏子晋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道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盛玉萱哭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才惊觉不对,脱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有什么东西似乎要从胸口冒出来,让盛玉萱陡然意识到一丝不对劲。
夏子晋战死的战报,安王逼宫篡位,嘉和帝临危托付……
最近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在盛玉萱的脑海中交织在一起,越发让她心中疑窦丛生。
她隐约好像明白了一些,却又觉得还是糊涂。
“事情比较复杂,三言两语的解释不清楚,等我回来了再慢慢和你说。”夏子晋轻抚着她的脸庞,问道,“父皇可给了你兵符?”
盛玉萱忙把兵符拿出来给夏子晋,“兵符在这儿。”
夏子晋接过兵符。
“我把向勇留下来保护你,你好好在驻地呆着,等我平了皇宫的叛乱,就回来接你。”
夏子晋亲了亲盛玉萱的唇角,拿起桌子上的佩剑,便大步出了帐篷。
盛玉萱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等她反应过来冲出帐篷,便看到外面大军已经集结完毕,随着夏子晋一声令下,大军朝京城出发。
满心的疑窦在这一刻达到峰顶,可是她心里紧跟着却又好像有了答案。
这一切全都是设计好的,是个圈套。
北境传来夏子晋战死的战报,便是计划的开始。
嘉和帝惊闻噩耗,吐血重病,又推动了计划的进行。
难怪皇宫的防御像是纸糊的一样,被安王轻而易举的攻破。
难怪嘉和帝不慌不乱的避到了密室之中,连暗中护卫帝王安全的影卫都没有召唤。
原来这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可笑安王费尽心力筹谋一场,却不知自己早已掉进圈套之中。
这场逼宫,他势必是要败的。
只是,夏子晋为什么要设下这样的一个圈套呢?
他又怎知安王真的会谋反呢?
为了除掉安王吗?
还有嘉和帝,他应该是知道夏子晋的计划的,甚至和他一起联手完成了这个计划。
他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安王毕竟是他的儿子,这样设计诱使安王谋逆,于他又有什么好处?
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盛玉萱觉得眼前的迷雾刚拨开浅浅的一层,雾气却又突然加重了,层层叠叠,让人越发迷乱。
她轻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心好累。
眼角余光瞥见帐篷门口站了一人,正是夏子晋的贴身侍卫向勇。
瞧见盛玉萱看向自己,向勇立刻挺直腰板,脸上挂着笑意,恭敬道:“王妃,可是有什么吩咐?”
盛玉萱心思一转,打算从他这儿套点消息出来。
谁知任她软硬兼施,旁敲侧击,向勇愣是半点口风也没有漏。
盛玉萱不免心中泄气,记起盛霆一直跟着夏子晋的,可是她这会儿却并没有在江城大营中看到他。
“阿霆呢?他是不是也在这儿?”
“霆少爷还在北境,并没有跟着一起来,殿下说此行机密,不宜带他同行。”
向勇说完,紧跟着又道:“王妃不必担心,殿下安排了人保护霆少爷的安全,不日霆少爷便会随北境大军一起回京。”
盛玉萱闻言点了点头,知道盛霆平安,心里也没那么担心他了。
夏子晋带着大军去皇宫平乱,向勇的嘴又像蚌壳似的闭的死紧,什么都打探不出来,盛玉萱索性也就歇了心思,老老实实地在帐篷里呆着。
她想,等到事情结束,夏子晋肯定是要给她一个解释的。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她肯定是要弄清楚的。
她一夜没睡,昨晚皇宫的厮杀和血流成河让她又惊又惧,再加上一路奔波求援,让她疲惫不堪。
而且自从得知夏子晋战死北境后,她伤心欲绝,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都恹恹的。
眼下夏子晋死而复生,皇宫里的叛乱也是他的一场计划,盛玉萱悬着的那颗心落了回去,终于安宁下来。
人一安宁,疲倦霎时排山倒海地袭来,将她包围住。
盛玉萱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向勇见她睡了,拿起一旁的毯子给她盖上,然后轻手轻脚地出去,守在帐篷外。
盛玉萱觉得自己很久没这么好眠了。
一觉醒来,外面天光大亮。
她起身下床,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脖颈,然后才出声去喊向勇。
“王妃,您醒了。”向勇应声进来。
盛玉萱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过辰时。”
盛玉萱闻言挑眉,眼中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辰时差不多就是早上七点钟,盛玉萱记得她从京城连夜赶到江城军大营时,应该还不到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