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玉萱如今正在待嫁,遇到这种丧事,一般人都会嫌冲撞的。
她要是真的去了安王府吊丧,只怕刚吩咐要出门,就有一大堆人来拦她。
况且她如今的身份又与从前不同,身份高了,各种规矩和讲究也随之而来了。
如此一来,她也只好作罢。
丧礼虽然没去成,不过她对盛红月的死,心里却是存着疑问的。
虽说先前传出了盛红月重病的消息,可是这个时间点,却未免有点太过巧合了。
更像是有人故意为之,重病而亡,不过是对外的一个说辞而已,真正的死因,只怕有待查证。
而且盛红月一死,更让盛玉萱敏锐地感觉出晖哥儿不是安王亲生的。
反倒像是安王府在用她的死掩人耳目,平息流言。
否则,事情不该是这样的结局走向。
若她的猜测是真的,盛红月这样一死,只怕晖哥儿离死也就不远了。
先前盛玉萱还让人去查过盛老头等人,却发现他们出了京兆府监牢后,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不见踪迹。
就连盛孟达和盛雨,也一起不见了。
这些事搅合在一起,就如同一张细密的网一般,让盛玉萱心中不安。
至于为什么不安,她也说不清楚。
夏子晋瞧见盛玉萱眼底的那抹不安,握了握她的手,说道:“有几件事我一直想着该怎么告诉你,索性今天就全都告诉你。”
盛玉萱闻言,猛地坐直了身体,睁大眼睛听夏子晋继续说下去。
“我想你肯定猜出来了,晖哥儿他并非是安王亲生的儿子。是盛红月为了攀附安王,找别的男人借种,怀了身孕后谎称是安王的,她一个女子能做成这件事,其中少不了盛孟达的出谋划策和撺掇帮忙。”
盛玉萱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哪怕她怀疑晖哥儿的身世,也绝对想不到盛红月竟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主动谋划,让安王喜当爹。
“这事涉及到皇家颜面,所以哪怕是真的,也绝对不能对外承认,被百姓宣扬,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所以安王便进宫请了父皇的旨意,将晖哥儿记在安王妃的名下,上玉牒,设祭坛,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是为了平息流言,维护皇家颜面,让别人都以为流言是假的,晖哥儿千真万确乃是安王所出。”
盛玉萱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
难怪她总觉得前头整那么大的动静,有点不太对劲,可是她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这对外的面子是保住了,可是对内,盛红月和晖哥儿是绝对不能留的,想来盛红月已经被安王赐死了,病重而亡不过是对外的一个好听的说辞罢了,至于晖哥儿,安王肯定也是要斩草除根的。”
盛玉萱听到这儿,不由得心头一紧。
紧接着,便见夏子晋凑近她,在她耳边低声道:“放心,我已经让人偷偷救下他,然后交由一户膝下无子的农户收养了。”
盛玉萱这才松了口气,望着夏子晋的眼神满是崇拜和赞赏。
夏子晋抿唇笑了笑,继续说道:“盛红月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还有盛孟达在背后相助,安王岂会放过那一家子,所以早就禀了父皇,一起治罪了。”
“只是此事不宜宣扬,所以传了密旨,让人将他们秘密流放冀州了。”
说到这儿,夏子晋顿了顿,然后才将盛老头等人在冀州的下场告诉了盛玉萱。
盛玉萱没想到这一家子人死的死,亡的亡,到最后竟连一个传承香火的后人都没留下。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夏子晋怕她伤心,顿时握着她的手道:“萱儿,那些人不值得你为他们伤心难过,想想他们曾经是怎么对你的?”
“我知道,他们会落到今日这个下场,全都是咎由自取,我就是乍一听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反正挺感慨的。”
盛玉萱早就想到了,以那一家子的做派和品行,是不会有什么长久的好日子的。
哪怕眼下靠着盛红月得了富贵,那也只是一时的。
越是富贵权势的世家,越是盘本错节,没有点本事,不多长几个心眼,日子还真不好混。
而皇家,作为整个王朝的掌舵者,天下最有权势,最富贵的家族,那就更不好混了。
勾心斗角,权力倾轧,那都是家常便饭。
盛红月出身卑微,没眼界没见识,学识智慧就更谈不上了。
能混到今日的地位,全靠她的肚子争气,以及安王爱屋及乌的宠爱。
眼下她刚生了儿子,安王又看重她,一时还没人敢对她出手。
若是再过上个几年,就凭她的脑子,哪里斗得过后宅女人的哪些手段?
到时候小命都没了,盛老头等人倚靠她而获得的富贵日子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到时候,那一家子少不得要灰溜溜的回小南村去。
可是盛玉萱万万想不到,会突然掀出晖哥儿的身世,加速了盛红月等人的结局不说,还让他们都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
说起来,这也全都怪盛红月,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
回到盛宅后,盛玉萱便将一家人都聚齐,说了盛家老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