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太和殿。
嘉和帝看向跪在下首的安王,威严的神色中透出几许了然,“晖哥儿的事你都查清楚了?”
其实早在安王的人调查清楚一切之前,嘉和帝便命人将盛红月一家查了个底掉,自然也早早的就知道,晖哥儿并非是安王亲生,甚至清楚夏子晋在其中动的那些手脚。
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态度,冷眼瞧着事态的发展。
安王这个时候进宫,想必是知道了真相,心中也有了决断。
听到嘉和帝的话,安王不由得面色赧然。
比起之前在安王府的震怒气愤,这会儿面对着嘉和帝犀利的目光,他更觉得自己无能和失败。
“儿臣愚蠢,竟叫那个贱人蒙骗了这么久!”
嘉和帝叹了一口气,神色却出奇的平静,并没有如安王一般被人耍弄后的怒不可遏。
反而看向安王的目光,带了些许同情。
“盛氏确实可恨,然此事不仅关乎你一人的名声,更涉及皇家的颜面,必须妥善处置,才能收场,不至于贻笑大方,沦为笑谈。”
安王颔首,赞同道:“父皇所言极是,若此事暴露于天下,儿臣一人丢脸也就罢了,若因此连累了皇族名声,儿臣万死难赎。”
“来的路上,儿臣已经想好了遮掩的法子,儿臣想将晖哥儿记在王妃名下,求父皇开宗祠祭祀,昭告天下!”
这么大张旗鼓的记名,祭祀祖先,自然就能堵住万民之口了。
如此一来,谁都不会再去怀疑晖哥儿不是安王亲生了。
毕竟皇家重视血脉,若不是调查清楚,确认是亲生的了,会当作嫡子养在王妃名下,甚至开祠祭祀吗?
等到流言平息之后,晖哥儿这个嫡子养上一段时间,自然就可以以早夭的借口除掉了,毕竟婴孩易夭,谁都不会怀疑的。
至于盛红月,对外宣告病逝,也算给了她个体面了,毕竟一个后院的侧妃,出身又卑贱,没有谁会去关注的。
若非是顾忌着安王府和皇家的名声,病逝这样的体面名声,安王才不愿意给呢!
嘉和帝一听安王这话,便明白了他的打算。
为了皇家的体面和名声,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才能遮一遮羞了。
“你考虑的很周到,就按你说的办吧!”
安王闻言,顿时叩头谢恩。
他这趟进宫,除了将调查的真相告知嘉和帝,给个交代外,便是来请示后续处置了。
毕竟这件事情在民间闹的沸沸扬扬的,他不可能不去顾忌影响。
若按他的本心,非直接杀了盛红月母子泄愤不可,甚至杀了他们泄愤,都不足以平息他内心的愤怒和耻辱。
可是顾忌着名声和影响,他不能如此简单粗暴的一杀了之,还得先留着他们的性命,来演一场戏,好把他丢的脸再捡回来。
得到嘉和帝的首肯后,安王蓦然想到夏子晋在背后暗戳戳的那些小动作,胸口便觉得十分憋闷。
若非是夏子晋在暗中搅弄风云,恐怕事情还闹不了今天这么大,也成不了现在这种局面。
他恨恨地一咬牙,便想在嘉和帝面前上眼药。
夏子晋在背后做的那些事情,他拿不出确凿的有力证据,即便在嘉和帝面前告状,也讨不回什么公道。
况且嘉和帝一向对夏子晋十分偏心,自然会对他百般袒护的。
他动不了夏子晋,但是却可以动他最在乎的人。
反正堵在胸口的那口闷气若是不发出来,他怕自己会被气死!
安王眼珠子一转,觑着嘉和帝的神色道:
“父皇,盛氏如此胆大包天,愚弄儿臣,混淆皇室血脉,这背后她的家人一直出谋划策,鼎力相助,因此儿臣以为,盛氏该死,盛氏一族也是罪不可恕,必须株连问罪,以示天威!”
嘉和帝心中也清楚,盛红月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农女,即便想出了借孕上位的主意,想要做到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这其中少不了她娘家人的协助,尤其是她那位有举人功名的胞兄盛孟达。
这些人胆大妄为,藐视天威,自然不能轻饶的。
嘉和帝点头道:“主犯赐死,其余人流放冀州,三代不可回京。”
冀州气候严寒,又是个不毛之地,流放到那里的人,通常都熬不过几年。
所这一道流放令,几乎和赐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安王闻言,心中满意极了,可是面上却露出几分疑虑之色,假惺惺地担忧道:“父皇圣明,只是嘉安郡主已被赐婚给晋王,若将她流放冀州,只怕晋王不依,他那性子到时候闹起来,必定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父皇您看要不要对嘉安郡主从轻发落?”
“嘉安郡主?”嘉和帝皱眉,露出不解之色,“朕何时说要将嘉安郡主流放冀州了?为何要发落她?”
“禀父皇,嘉安郡主乃是盛氏的侄女,同为盛家女,父皇方才说要严惩盛氏一族,那嘉安郡主自然在其中。”
安王解释道,同时不忘提醒嘉和帝盛玉萱和盛红月等人的关系。
谁知嘉和帝一听,脸色却瞬间沉了下来。
虽然安王将盛玉萱归为盛家人,又用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