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段虽然不如前面看的那间铺子繁华,却因正好处于城西和城南的交界处,人流量却也大,显得十分熙攘。
而且地方宽敞,除了前头的门面,后头还带了个小院子,住人或者用来储存货物都很方便,卖家开出的价钱也低,十分划算。
盛玉萱在心里比较了一番,便觉得这间铺子更合适。
而林婶子更是一眼就相中了这里,尤其中意后头的那个小院子,觉得若是在这里开绣庄,他们一家就可以搬到后头的院子里住。
她觑了个机会,拽着盛玉萱的手在她耳边小声道:“玉萱,我看这儿挺好,地方宽敞,价钱也比前头的那间便宜,外面街上也是人来人往的……”
盛玉萱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也看中了这里,顿时点了点头。
既然中意,盛玉萱当场便和卖家说定,掏钱将铺子买下来了,签了买卖契书后,又赏了牙人二两银子,让其尽快将官府的红契办下来。
因明日便是小年了,那牙人便想着赶在休市前再做一笔买卖,因此看到这么两处符合盛玉萱要求的铺子,便急吼吼地带人来看了。
他原本并没有指望今日的生意能成,毕竟买铺子是大事,价钱也不低,多少客人前前后后的看了好几处地方,最后才能定下来。
谁知盛玉萱这个顾客竟会如此爽快,看中了铺子当场付钱签契书不说,还额外又赏了他二两银子。
卖出去这间铺子的提成,再加上盛玉萱给的赏钱,他今年可以好好的过个肥年了。
看看时辰还早,牙人和盛玉萱一行人道别后,便急匆匆的赶去了衙门。
趁着今日衙门还有人当值,得赶紧去办红契。
否则等明日关衙休假,这红契就要拖到年后才能办下来了。
因得了盛玉萱的赏钱,那牙人越发的想把这事办好,好赶在年前图个好彩头,说不定还能再得一笔赏钱。
因牙行就是做买进卖出的中间人,时间长了,买家和卖家为了省事,便出一笔手续费,将办契的事情委托给他们。
由此牙行的人便和衙门专门负责户籍、田产登记的典簿渐渐十分熟悉起来。
等到傍晚时分,那牙人果真将办好的红契送到了盛玉萱手上,盛玉萱一高兴,想到要过年了,又赏了他一块银踝子。
牙人喜形于色,顿时说了一箩筐的过年吉祥话。
这些后话,暂且不提。
话说盛玉萱买下铺子后,便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林婶子斟酌良久,才鼓足勇气开口道:
“玉萱,我看那铺子后面的小院收拾收拾就能住人,我想今日就带着娘和大丫大壮他们搬过去住。”
林婶子已经在心里想过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今天搬过去,再置办些年货,他们一家人就可以守在一起好好过给年。
虽然在盛家住的好吃的好,盛玉萱姐弟对他们也很好,可是那毕竟不是他们的家,他们在盛家终究是客人。
若是这个年在盛家过,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等到年三十吃团圆饭的时候,他们是分开吃,还是在一块儿吃呢?
两下里分开吃,觉得生分,若是凑在一块儿吃,又觉得打扰了他们姐弟。
正好眼下铺子买好了,那后头带的小院又是能住人的,倒不如搬过去住比较好。
盛玉萱一听林婶子这话,下意识的便想反对。
她知道林婶子一家不可能永远住在盛家的,迟早有一天,他们是要搬出去的,可是怎么着也得等到年后吧?
她都已经计划好了,这个年大家在一块儿热热闹闹的过。
可是她抬头看到林婶子眼中的希冀祈求之色,原本涌到嘴边的话,竟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是她一厢情愿,想的太过美好了。
虽然她待林婶子一家真诚周到,自问没有亏待之处,可是他们在盛家,终究是客人,并非主人。
想必林婶子心里,也多多少少有点寄人篱下的感觉吧?
所以她才想赶在过年前,搬到绣庄后面的院子里去住,好一家人在一起,清清静静的过个团圆年。
虽然猜出了林婶子的心思,可是盛玉萱想了想,最终还是说出了挽留的话。
不过林婶子执意想搬出去,盛玉萱无奈,只好同意了。
回到盛宅后,林婶子便和林奶奶、大丫大壮说了搬到新买的铺子去住的事情,一家人立刻动手收拾行李。
他们一家入京的时候,因路途遥远,所以带的行李并不多,除了一些换洗衣物,便是这些年攒下来的金银细软,加在一起也不过四五个包袱。
可是住进盛家的这段日子,盛玉萱又是给他们做衣裳,又是添起居用具,还送了大丫大壮许多小玩意。
最后收拾出来,竟足足有十几个包袱。
看着这么多东西,林婶子一时间不禁眼眶酸涩,心情莫名复杂。
等到盛玉萱带着十来个下人过来帮忙时,她竟有些不敢面对。
觉得自己执意搬出去住,仿佛有些对不起盛玉萱的盛情招待,和她生分了似的。
可是随即又想到,他们一家既非盛家的亲戚,又没有卖进盛家为奴,一直住在盛家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