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的要求合情合理,妾室生了孩子,被主母抱去教养的比比皆是,更何况安王妃膝下无子。
因此安王很痛快的便答应了,甚至想要把晖哥儿记在安王妃的名下。
他如今只此一子,自然格外重视,若是将他记在安王妃的名下,便算是嫡出,日后若是承继爵位也更顺利。
谁知事情到了盛红月那里,却突然起了变化。
也不知盛红月是怎么说动了安王,竟叫安王改变了主意,将晖哥儿暂时留在了盛红月身边。
对安王妃这边的说辞,则是盛红月有子嗣运,民间又有招弟的说法,留晖哥儿在身边,说不定很快便能招来弟弟妹妹,繁衍后嗣。
安王妃是听说过招弟的说法的,不过那都是头胎是女孩,取个招弟的名儿,盼着她能招来个弟弟,后来生个男胎。
然而晖哥儿已经是男娃,还招个什么弟?
安王妃气得心里吐血,却又知道这个说辞,不过是安王敷衍她的借口而已,他做的决定无可更改。
而且从这个借口里,也能窥见安王并不满足于晖哥儿一个。
如果盛红月真的是个有子嗣运的,只怕日后安王对她的宠爱更盛。
安王妃眉间添了几丝愁绪。
小丫环禀报结束,冯嬷嬷赏了她,叮嘱她继续回红叶院盯着,那边有任何动静都要及时来报。
小丫环谢了赏,喜滋滋的回了红叶院,并未叫人察觉。
安王妃盯着博古架上的一只四足祥瑞青铜小鼎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回神道:“那个嘉安县主,倒是个妙人!”
盛红月虽有些小聪明,可是整个安王府却早就在安王妃的掌控之中,自然安排了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已经是安王妃第二次从监视盛红月的丫环口中,听说嘉安县主盛玉萱的大名了,而且听起来,嘉安县主和盛红月等人的关系并不好。
至于盛玉萱和盛红月等人的关系,她也早就派人查探清楚了。
说起来,盛红月那一大家子人做的极品事,还真是令人咂舌。
安王妃眸光微沉,又重新陷入了沉思之中,暗暗盘算着如何利用盛玉萱来收拾盛红月。
一个小小的盛红月,不足为惧,她想要收拾她有无数种方法。
只是如今盛红月是安王心尖尖上的人,风头正盛,她若是亲自出手,万一露了痕迹,必定会惹安王不快。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刀杀人。
而盛玉萱的出现,让安王妃意识到,她就是那把最好的刀。
被安王妃算计着如何用她这把害人之刀的盛玉萱,在入京后的第三天,嘉和帝下谕召见。
盛玉萱换上县主服制,随着来传口谕的公公进了宫。
嘉和帝在日常办公的太和殿召见了盛玉萱。
盛玉萱按照耿嬷嬷教导她的面圣规矩,进殿后垂眸敛目,规规矩矩的跪地行礼。
虽然她心中对嘉和帝万般好奇,却克制的不敢乱瞟乱看。
感觉到有目光投到她身上,盛玉萱顿时把头垂的更低了,只觉得威严无限,仿佛有座大山从头顶压过来,让人不敢喘息。
这就是帝王的龙威吗?
盛玉萱暗戳戳的腹诽,忽然听到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平身。”
盛玉萱如闻仙乐,谢恩后起身,这才抬头看向嘉和帝。
嘉和帝年近五十,白面微须,或许是因为常年为这个国家操劳,身形有些偏瘦,帝王的威严又让他的五官有种说不出的锋利,深邃的眸光仿佛能穿透人心一般,让人轻易不敢与之对视。
总之和盛玉萱想象中的皇帝有些像,又有些不像。
嘉和帝这时也将盛玉雪打量一番,见她果然如影卫回报上说的那般年少,却又有种和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稳。
再想到她年少失怙失恃,祖父伯父叔父等亲人不仅不能依靠,还反过头来百般算计。
这样的遭遇,实在是令人同情怜悯。
这小丫头也是个心性坚毅的,竟能靠着自己的几分聪明才智赚钱养家,还供养着两个弟弟念书。
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世间少见了。
谁知她竟还通过夏子晋之手,献上来一张尿素方子,造福社稷万民。
此等胸怀见识,就连嘉和帝也不由得暗暗称奇,想要见见这个小丫头。
这才在下旨封赏的同时,宣她入京觐见。
种种情绪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嘉和帝再看盛玉萱时,神情不由得温和了几分。
“你献上来的尿素方子,朕已令人在皇庄试验,照你方子上所言,今年的收成果真增收了两倍到三倍,此为造福万民的千秋之功,你很好,甚合朕意!”
盛玉萱立刻垂眸,做恭敬谦虚状,“陛下谬赞,臣女侥幸得此一方,故献于陛下,陛下仁德,上天才让臣女得此方,故臣女不敢居功,陛下厚赏,臣女感激惶恐。”
古代皇帝都是宣称受命于天,因此也被称为天子。
盛玉萱摸准了帝王的心态,使劲的往天道,仁德方面去夸嘉和帝。
一通马屁拍下来,果然让嘉和帝十分受用,脸上也带出了笑意,泄漏出了他此刻大好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