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认错的态度诚恳,几乎要指天誓日的发毒誓了,然而盛玉萱却不会再信任他。
凡事有一就有二,尤其还是伪造账本私吞钱款这样的事情。
这已经不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就能开脱的,而是人品有问题。
假如盛玉萱大度的放过他这一回,甚至还将他留在冰肌坊做事,难保他日后不会再犯。
盛玉萱无论如何都不会愚蠢的去犯这样的糊涂。
“我这里庙小,容不下李掌柜这样一尊大佛,还是请您另谋高就吧!”
李掌柜下跪认错,一番苦苦哀求后,见盛玉萱的脸色没有丝毫和缓,反而愈加冷冽,便知道后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此时听盛玉萱一开口便要辞了他,他眼中不禁露出几分灰败之色,霎时瘫坐在地上。
他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冰肌坊掌柜是他做过的最好的一份差事了。
不仅月钱丰厚,盛玉萱这个东家也是个大方又体恤人的,逢年过节从掌柜到伙计,都会发一份喜面儿,不拘是钱粮还是鱼肉,都是很实在能拿回家的东西。
所以这整条街上的商铺,就没有不羡慕他们的,甚至有人托关系找到他这里,想进冰肌坊做事。
这样好的一份差事,李掌柜是再满意不过了,幸亏他当初脑子活泛,靠着点远亲的关系找上了范奕宏,冰肌坊掌柜的差事才落到了他的头上。
说来都怪他家里的婆娘,眼皮子浅,又觉得盛玉萱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蒙骗起来再容易不过了,这才怂恿着他在账本上动点手脚,把冰肌坊的银子揣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然而盛玉萱虽然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可是却精明又厉害,压根一点都不好骗。
李掌柜一面懊悔不已,一面暗暗的在心里把家里的婆娘骂了一通。
然而想到自己是靠着范奕宏的关系才能进冰肌坊当掌柜时,突然心头微动。
“东家,这回真是我一时糊涂,您要辞了我,我也不敢有什么不满,只是当初冰肌坊开业,是范家少爷请我过来帮忙的……”
李掌柜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范家在红叶镇上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仅家底厚实,人脉更是宽广。
而盛玉萱虽然积攒了一些家财,手上有几份产业,可是家底却毕竟单薄了些,根本不能和范家相提并论。
况且,盛家的生意能有今日兴隆的局面,也多亏了范家的扶持。
当初李掌柜初到冰肌坊时,范奕宏便和盛玉萱提过他是范家的一房远亲。
有了和范家的这层关系,再加上范家对盛家的扶助,盛玉萱少不得要看在范奕宏的面子上,对他高抬贵手。
然而盛玉萱听他竟然把范奕宏给搬出来了,当即气的脸色发白。
当初盛家艰难,范奕宏确实帮了她很多,也算是雪中送炭了。
这份恩情盛玉萱一直记在心里,也想办法回报了,否则当初要开冰肌坊的时候,岂会和他合作,主动让他分一杯羹?
虽然范奕宏帮她良多,可是盛玉萱自问也不欠他什么,他们本来就是合作共赢的关系。
所以李掌柜一副有范奕宏做靠山,范家又对盛家有恩的口吻,便格外的让盛玉萱反感。
她本来就对李掌柜有些不满,只是看在范奕宏的面子上,一时又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接手他的位子,这才勉强让他先当着这个掌柜。
谁知他做假账贪公款不说,事发后竟还敢把范奕宏扯进来,想用范家来拿捏她,真当她是没经过事的小姑娘好欺负啊?
盛玉萱的脸色瞬间阴沉的厉害,当即吩咐十六道:“你去走一趟范府,把今日这事告诉范少爷,就说我得罪了,这样的掌柜我用不起!”
吩咐完十六,她的目光重新落回到李掌柜的身上,冷声道:“方才有句话我忘记和你说了,冰肌坊开业至今的账目,我会找人重新做,在账目理清之前,你最好主动把欠的银子补回来,否则的话,我就只能去县衙找知县大人为我做主了,我方才粗粗的算了一下,这账面上差的银子数目不小,想必够你坐好几年牢的了!”
重新理清账目并不是件难事,每个月送到冰肌坊的货品数目都有存根,只要把冰肌坊里的货物再盘点一下,从开业至今一共卖出去多少东西,自然也就清楚了。
李掌柜这下子才是真的怕了,脸色顿时一片灰白。
若是盛玉萱真的告上衙门,他铁定是要吃官司的。
虽然他很想保住这份差事,可是和坐牢比起来,丢差事甚至把之前捞的银子都吐出来,也就不算什么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李掌柜只好把银子还了回来,然后离开了冰肌坊。
然而李掌柜做假账贪银子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竟泄漏了出去。
有了这样的黑历史,整个红叶镇都没人敢雇他做事了。
李掌柜到处碰壁,怀疑是盛玉萱故意把假账的事情宣扬出去的,心中不禁暗恨,却又无可奈何。
最终他在红叶镇上找不到事情做,又有一家老小还要养活,便只能离开红叶镇,去别的地方找事做。
幸亏这里不是现代,网络发达,不出门便能知世间事,而且想查一个人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