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寨在烟江存在多年,对于水匪来说,这里就像是他们的家一样。
如今这个家就要分崩离析,他们也要各奔东西,要说心里没有点不是滋味的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尚且如此,更何况凤雨桐呢?
这水寨是凤家人一手建立,延续至今日,对于凤雨桐来说,意义更为深重!
凤雨桐虽然也很舍不得这座寨子,可是心里却十分清楚,寨子保不住了。
更何况,当年她爹爹便有金盆洗手的打算。
水寨再好,却是终身为匪。
如今归顺于夏子晋,寨子里的兄弟都有个去处。
这样的安排,已然是她所能想到最好的了,她也就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殿下仁心仁德,雨桐万分感激,全寨上下人等,尽数归顺于殿下,皆由殿下处置!”
凤雨桐微微一顿,又看向其他水匪道:“众位兄弟,从今日开始,世上再无烟江水寨,我也无心做你们的大当家,今后你们的性命前途,全由晋王殿下做主,各自保重!”
说完,她这才跪下,向夏子晋行了叩拜大礼。
行过礼后,她又自顾起身,然后径直回了房间,仿佛之后的一切都和她无关,她也不关心后续情况。
旁观这一切的盛玉萱却觉得有点不太对劲,隐隐有种不好的直觉。
是方才凤雨桐的眼神,无波无澜,了无生趣。
她脑海中霎时有什么东西闪过。
“不好,她方才分明是心存死志!”
盛玉萱脱口蹦出来这句话,急忙朝屋子里奔去。
夏子晋恰好听到,也立刻一阵风似的,刮了过去。
屋子里,凤雨桐将柳煜抱在怀里,一手扬起寒光闪闪的匕首,对准自己的胸口扎下去。
盛玉萱闯进来时,恰好看到这一幕。
“住手!”
她声音响起的同时,一个东西“嗖”的一下从她耳边飞过,“啪”的一下打在凤雨桐的手腕上。
凤雨桐吃痛,手中的匕首霎时应声而落。
而打中凤雨桐的那个东西落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盛玉萱才看清那竟是一颗翠绿的玉珠。
盛玉萱记得,那颗玉珠是缀在夏子晋腰带上的。
回头一看,果然见他站在自己身后。
凤雨桐殉情不成,立刻重新抓起掉落的匕首,再次自尽。
盛玉萱见状,急忙上前,将她手中的匕首夺下来。
“年纪轻轻的死什么呀?活着多好,这世上有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等着你,也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经历,好不容易活一回,死了多亏啊?”
盛玉萱轻叹一声,继续安慰她道:“经营多年的寨子突然没了,你伤心难过,一时无法接受,我很理解,只是也用不着自尽,和寨子共存亡?况且,你换个角度想想,你们以后跟着晋王殿下,总比躲躲藏藏的,做杀人劫货的水匪强?”
凤雨桐见盛玉萱拦着她不让她死,顿时神色木然的走到床边,握住柳煜的手。
夏子晋见状,突然开口道:“你是为了他殉情?”
凤雨桐默默垂泪,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若无柳郎,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而且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我害的!”
“若不是我见他长的好看,一时动了念头,将他掳到寨子里来,他就不会郁郁寡欢,闷出病来。若不是因为我,黑老大也不会朝他下手,一掌要了他大半条命!”
“既然救不活,那我就陪他一起死,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来世我们再续前缘……”
盛玉萱闻言,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凤雨桐一心求死是为了殉情啊。
下一刻,她突然抓住了凤雨桐话中的关键之处。
“你刚才说救不活?那就是人还没死啊?”
说完,盛玉萱立刻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柳煜的鼻息。
气息微弱,若非认真留意,几乎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不过,只要人还没断气,应该还能救的回来。
“好了,你先别寻死了,这人不是还没死吗,你殉的哪门子情?”
“他本就病重,身子弱,哪能受得了黑老大那一掌?如今伤成这样,只怕神仙也难救……”
盛玉萱双手环在胸前,抬了抬下巴道:“不用神仙,让我试试,说不定有几分机会!”
凤雨桐先是一愣,随后眼中涌出狂喜之色,“姑娘是神医?”
“我并非神医,也不懂医道,只是家中有道祖传秘药,可起死回生。”
凤雨桐闻言,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明,急忙跪下道:“求姑娘救救柳郎,雨桐今生今世,愿意当牛做马服侍姑娘!”
“你先起来!”盛玉萱顿时起身去拉她,“有些话我要说在前面,虽然我有药,却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救活他,只能尽力而为。反正现在你去请别的神医,也来不及,实在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就死马当活马医!”
凤雨桐点点头,她是习武之人,多少懂些医道。
柳煜全身的经脉,都被黑老大那一掌给震断了,这世上能救他的人,只有诸葛神医。
可是诸葛神医云游四海,神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