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的条件称不上好,即便是最好的院子,房间摆设也都十分简单朴素,不过打扫的倒也算干净整洁。
夏子晋不是挑剔之人,略扫了一眼,便面无表情的走到上首之位坐下。
随侍众人见状,便明白他这是对驿丞安排的院子并无不满,如无意外的话,今晚他们就住在这里了。
贴身侍卫向勇顿时指挥众人忙活起来,有去安置马匹行李的,有去烧茶打水的,就连驿丞也听他的吩咐去准备晚饭了。
被打发去准备晚饭的驿丞一出院子,这才暗暗松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位晋王殿下虽然面如冰霜,不大开口,衣食住行全有手下人去张罗,但是感觉是个好伺候的主,没有那么多挑剔的要求。
他还记得上回也有一位王爷住在他这驿馆,那位安王殿下简直是太难伺候了,要求又多又挑剔,稍有不如意就要问罪。
当时他那个战战兢兢就别提了,安王殿下一行人离开的时候,他简直都想放鞭炮庆祝了。
驿丞刚刚离开,便有侍卫拿着一只装信的小竹筒进来。
“殿下,这是十一用飞鹰送来的信。”
夏子晋眉心微动,立刻抬手道:“拿过来!”
向勇顿时从那侍卫的手中拿起竹筒,又恭敬的呈给夏子晋。
夏子晋取出竹筒中的信,细细的看过之后,眼中不禁露出几分笑意,柔和的神色让他身上的冷冽寒意都融化了几分。
向勇一看他的神色,便知道十一的信中一定提到了那位盛玉萱姑娘。
每回有那位盛姑娘的消息,殿下便会露出这样的神色,越发的让他心里好奇的紧,想知道那位盛姑娘究竟有什么能耐,竟能收服他家殿下的心。
上回殿下奉旨从边境回京,向勇先行了一步,回京替殿下处理一些事情,这才没有随侍左右。
谁知回京的路上,殿下竟遭遇暗杀,险些丧命。
幸好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被那位盛姑娘救了下来。
想到这些,向勇便懊悔上回没有留在殿下身边保护他,也错过了认识那位盛姑娘的机会。
不过这次跟在殿下身边,他终于可以见一见那位传说中的盛大姑娘了。
夏子晋看过信后,心中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暖意丛生。
没想到盛玉萱为了他,竟拒绝了老盛家提的条件,主动放弃了拿到断绝书的机会。
其实,她还是小看他了。
不过是个未出生的孩子而已,即便安王有了后嗣,也不一定就能压过他,坐上那个至尊之位。
更何况,盛红月腹中的胎儿,压根就不是安王的种!
想到他手下暗卫无意间得知的内幕,夏子晋的眸光霎时微微发冷。
混淆皇室血脉,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倒是真的小瞧了盛家老宅的那对兄妹,竟然有这种给安王戴绿帽子,让他喜当爹的胆子。
可见荣华富贵,让人心浮动,盛孟达兄妹为此甚至不惜铤而走险。
真不知是该说他们愚蠢大胆,还是该说他们太过自信,觉得自己的秘密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不过,既然这是他们求着盛玉萱,主动想找死,那他干脆就助他们一臂之力,也顺便帮盛玉萱拿到断绝书。
况且,这样做还能再送安王一场空欢喜,若是日后他知道了盛红月腹中的孩子不是他亲生的,那感觉一定酸爽极了!
思及至此,夏子晋顿时吩咐向勇道:“那位曾在原州府方园伺候盛红月的老嬷嬷,交待人看好她,不可出任何的闪失,她对本王有大用。”
两个月之前,向勇突然接到夏子晋的手令,将一位老嬷嬷接到京郊的庄子里奉养,实则是变相的软禁。
他虽然不知道这嬷嬷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用,但是对夏子晋的命令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眼下见殿下突然提到那位嬷嬷,而且言语间十分重视,向勇当即垂眸应了一声“是”,更加不敢马虎大意了。
“还有原州府的那位花花公子谭鹏程,也让我们的人盯紧了他,不必管他每日做什么,只要保住他的小命,在他派上大用场之前,别出什么意外死了就行!”
这两个人至关重要,日后想要揭发盛红月腹中胎儿的秘密,就全都靠他们了。
夏子晋交待完这些,转而又问道:“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小南村?”
“快马加鞭的话,最多两日就能到!”
夏子晋想到再过两日,便能见到盛玉萱了,顿时迫不及待起来,恨不得能插上翅膀,立刻飞到她身边。
“传令下去,今晚早早歇息,明日天一亮便启程,尽快赶到小南村!”
夏子晋这次回小南村,虽然私下里领了验收尿素成效的密旨,可是明面上却是打着巡查原州卫所的旗号。
他到原州后不先去卫所露个脸,反而直接去了小南村,岂不是让人心生疑惑吗?
向勇心生不解,可是看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又不敢多嘴发问。
谁知夏子晋这时却突然抬头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道:“等到了小南村后,你派个侍卫去原州卫所通知指挥使汪斌,就说本王在红叶镇的烟江码头巡查河道,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