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里正皱眉沉吟许久,才终于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开口提了,那明日我会叫上村中德高望重的那几位长辈,去帮你主持立断绝书一事。”
盛玉萱闻言,顿时起身向钱里正郑重其事的施了一礼。
“多谢钱爷爷!”
盛玉萱刚刚离开钱家,王巧香忽然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一看到桌子上的东西,顿时道:“爹,刚刚盛玉萱是不是来过,这些是不是她送来的?”
几乎都不用钱里正开口,一看到那些肥皂香皂,便知道这是盛玉萱送来的。
一般人家买来自己用,都用的十分珍惜,毕竟一块要好几文钱呢,送礼也舍不得送这些。
只有盛玉萱,去谁家都会随手拿上一两块,当作礼物送出去。
王巧香当即脸色一变,拿起桌上的东西便要扔出去。
“谁稀罕她的东西,她害敬文害的还不够吗?”
钱里正见状,急忙拦住了她,把东西从她手里夺回来,沉着脸道:
“住口,敬文是临考前染了风寒,才会在考场加重病情,和玉萱丫头何干?况且她拿这些东西来也不是探望敬文的,是有事想请我帮忙!”
钱敬文为了今年的县试可以取中,实现迎娶盛玉萱的心愿,一直闭门苦读。
谁知临考前几日,天气骤然变冷,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他睡前忘了关窗,第二日醒来后,便着了风寒。
这场风寒来势汹汹,大夫劝他多加休养,然而他却执意带病入考场。
执念所带来的强大压力,让他整个人像一根绷紧了的弦,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
而这场大病,则让紧绷如琴弦的钱敬文,彻底的崩断了。
最后,因在考场中煎熬,反倒加重了病情,让他差点丢了小命,这次的县试自然也没有考中。
盛玉萱听说后,想着和钱家的交情,曾来探望过钱敬文。
可是王巧香一想到是因为她,儿子才会着了迷般的用功读书,衣食住行一概不上心,睡前连窗户都不记得关,最后病了还坚持要去考试,病情才会变的如此沉重。
甚至就连病中,他都不自觉的叫着盛玉萱的名字。
她心疼儿子,忍不住就迁怒于盛玉萱,但凡见到她都没什么好脸色,甚至不让盛玉萱探望钱敬文。
她以为盛玉萱心存愧疚,所以今日趁着她不在家,偷偷的来看钱敬文。
等发现自己弄错了以后,她反而更加怨愤了。
儿子为了她缠绵病榻,依然心心念念魂牵梦萦,她怎么可以没事人一般,连有事来钱家找公公,都不顺便看看她儿子?
钱里正一看王巧香的表情,便知道她心中还在怨恨盛玉萱。
只是钱敬文感染风寒病情加重的事情,实在怪不到盛玉萱的头上。
奈何王巧香认死理,他怎么劝都不管用。
想到这里,钱里正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也只有等她自己想通了。
只是敬文和玉萱两个孩子,郎才女貌多么的般配,如今看来是没有缘分了,实在让人觉得可惜!
等敬文病好以后,就把他和胡思雅的婚事定下来吧,免得他再念着盛玉萱,对两个人都不好。
盛玉萱此时完全不知道她离开之后,钱家发生的事情。
当初听说钱敬文被人从考场里抬着出来,几乎丢了半条命,她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
若不是为了她,钱敬文也不会如此拼命,明明都病的头重脚轻了,还非要坚持考试,幸亏救治的及时,没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亏欠了钱敬文,要心怀愧疚的上门谢罪。
当初她明明白白的都把话和钱敬文说清楚了,是他非要一意孤行,她也没有办法。
后来看到他病势沉重,她心里也觉得很难受。
只是,这些并不是她的错!
后来见王巧香迁怒于她,她便不再见钱敬文了,就连和钱家也渐渐减少了来往,如非必要,鲜少登门。
但愿她这样做,钱敬文可以慢慢想开,不再执着于她,找一个心心相印的人,携手共度一生。
搞定了钱里正后,盛玉萱又拿着夏子晋的拜帖,去了知县府衙。
曾经的县丞刘新正,如今的县令刘大人,一看到晋王殿下的拜帖,立刻整理衣冠,忙不迭的迎出来。
等到了府衙门口,发现来人并不是晋王殿下,而是盛玉萱后,刘大人也丝毫不敢有半点怠慢,急忙将她请入了正厅奉茶。
开玩笑,这位可是晋王殿下的救命恩人,殿下回京之前,还留下身边的侍卫供她差遣,可见关系匪浅。
更何况,刘大人能从一个小小的县丞升到县令的位置,全赖晋王殿下的赏识和提拔。
晋王殿下重视庇护着的人,他岂敢得罪?
不过,发现来的不是晋王殿下本人后,刘大人脸上的惶恐敬畏之色,霎时消减许多。
坐定后,盛玉萱歌功颂德的拍了刘大人几句马屁,直说的他喜笑颜开。
趁着刘大人正高兴,她顿时道明了来意。
写断绝书这种家族内部事务,刘新正身为本地的父母官,本是不欲插手多管的。
只是盛玉萱拿着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