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寡妇的品行由此可见一斑,盛玉萱心里对她的好感也更多了几分。
“林婶子,我这有个活计想给你做,我这里要用橡子,你要是没事可以带着大丫大壮他们上山去捡橡子,晒干后我按照一文钱十斤收,你要是忙不过来,也可以再去雇人手帮忙,价格你自己定,我只从你这里收,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林寡妇真心待他们,盛玉萱也不介意帮她一把。
而且以后凉粉的生意做起来了,需要的橡子也就更多,仅靠盛玉萱几个去捡是不够的。
更何况,盛玉萱心知凉粉只是蝇头小利,她更大的天地在洗护用品上,她需要腾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尝试研究。
而且盛震要被她送去念书,盛玉蓉和盛霆的年纪还小,只有阿夏一个成年劳力,家中里里外外这么多事,根本就忙不过来。
所以,倒不如把捡橡子这一环外包出去,既能帮到林寡妇,她又省心省力。
林寡妇微微一愣,等她反应过来后,瞬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靠着几亩薄田,他们一年到头都不能吃个半饱,幸好她绣工好,偶尔还能接到洗衣服的活计,这才勉强没有饿死。
可是现在洗衣服的活计是越来越少了,她已经有两三个月没接到了,只能多绣些绣品去卖。不过绣东西费眼睛,她最多绣半天歇半天,否则万一眼睛出了问题,她家的日子就更难了。
如今盛玉萱愿意从她这里收橡子,这简直是从天而降的大好事。
小南村三面环山,一座山上几乎有半座山的橡子树,不愁没有橡子捡,而且十斤就能换一文钱。
原本烂在山上没人多看一眼的橡子,突然间可以捡了换钱,一时间让人不敢相信。
“玉萱,你说的可是真的,十斤橡子一文钱,只从我这里收?”林寡妇声音发颤地问道。
盛玉萱点了点头:“真的,不过我要按晒干后的橡子算斤数,像这种晒开裂的我才收。”
没晒干的橡子有虚重不说,她还要再费心去晾晒,自然不如直接收晒好的橡子方便。
“没问题,这事交给我,你尽管放心。”
林寡妇兴奋的连连保证,又认真的向盛玉萱道了好几遍谢,这才离开。
盛震略一琢磨,便明白了姐姐的用心,他们家确实劳力不够,又是捡橡子又是剥橡子磨粉,每天天不亮就要做凉粉,然后拿到镇上卖。
长此以往,姐姐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
盛玉蓉和盛霆则是一脸懵懂,不明白他们可以上山去捡橡子,为什么姐姐还要花钱去买。
等盛震低声向他们解释了几句,他们这才恍然大悟,同时更心疼大姐了。
盛家小院里忙的热火朝天,而钱家此时却是一派凝重,仿佛暴雨将至。
王巧香看着跪在堂屋正中的钱敬文,嘴唇颤抖道:“你再说一遍,你想娶谁?”
“我要娶盛二伯家的盛玉萱。”钱敬文脸上露出恳求之色,“爷爷,奶奶,爹,娘,求你们成全我吧!”
钱里正沉默不语,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旱烟,钱婆子心疼孙子,可是看了看钱里正,却不敢说什么,钱老三是个闷葫芦,又是个没主意的,在亲爹面前自然更不敢发话了。
三人都没反应,王巧香却嗷的一嗓子叫起来:“不行,我不同意,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从钱敬文开口说要娶盛玉萱开始,王巧香整个人就处于暴走状态。
钱婆子见一向寡言娴静的儿媳变的如此尖利,顿时神色不悦的呵斥道:“住口,你爹还没发话呢,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王巧香缩了缩脖子,却异常的坚决道:“爹是一家之主,可这是我儿子的终身大事,我这个当娘的要是不点头,这门婚事就不能成。”
钱里正虽然向来说一不二,是家中的一言堂,可是在孙子辈的婚事上,却不愿绕过他们的父母强硬做主,反而是让儿子儿媳们自己去张罗,他帮着把把关就行。
所以王巧香这个当娘的对这门亲事不乐意,他也就不能不顾她的意愿。
钱里正轻咳一声,终于开口道:“敬文,玉萱她爹娘新丧,不宜在这个时候结亲,怎么说也该守孝三年的。”
“我知道,我们年纪还小,不急着成亲,先定亲,等玉萱孝期过后再成亲。”钱敬文心里早就有了打算,所以应对从容。
说完,他又看向王巧香,软声劝说道:“娘,您以前不是也说喜欢玉萱的吗,等以后她过了门,我们肯定一起孝敬您。”
“若是她爹娘还在,这门婚事还可以考虑,可是现在你再求也没用。她是长姐,下面拖着四个弟弟妹妹,其中有一个还是不足月的小娃娃,你要是娶了她,她能放着弟弟妹妹们不管?到时候岂不是要连那四个拖油瓶一起娶进门来,一大家子都要靠你照顾?”
王巧香确实喜欢盛玉萱,可是那是当成闺女一样的喜欢。一旦盛玉萱变成了儿媳妇的人选,那喜欢就变成了厌恶,优点全成为了缺点,只因她不是王巧香心目中满意的儿媳妇人选。
“我若是娶了她,那必定要跟她一起照顾她的弟弟妹妹的。”钱敬文说的理所当然,完全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