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
屋内,晏雪空拍了拍额头,施法换回男装,正要出门,就被人从身后搂住。
他莞尔道:“君御哥哥,你又闹什么?”
谢御尘道:“不想放开你。”
“你都抱了一晚上。”晏雪空转过身,问道:“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不如你陪我一起,好吗?”
他察觉谢御尘有些厌世,但有心叫剑灵学一学人类的言行举止。
不能总是这么由着性子来,否则见了他爹娘,一言不合真会打起来。
想到这种场景,晏雪空就开始头疼。
谢御尘抚平他微蹙的眉,应道:“好。”
晏雪空推开门,正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的四人瞬间分开。
赏花的赏花,喝茶的喝茶,望天的望天。
佯装无事发生。
晏雪空微微一笑,语气如常道:“对不住,劳你们久候。星然哥哥,你怎么在这?”
“我来看看这边情况,稍后就走。”
徐星然顿了顿,目光落在谢御尘身上,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样貌,而是玄冰血刃般迫人的气势。
此人危险!
他还没反应过来,危机感已促使他后退,握紧手中的剑。
同样动作的还有佛子。
佛子握住禅杖,身后已现功法运转时才会出现的佛光。
谢御尘淡淡一瞥,懒得搭理他们。
晏雪空拂袖,引来桃花飘落如雨,冲散了紧张的对峙,介绍道:“这是君御哥哥,除了和尚,你们都见过的。”
佛子不自觉地松了口气,眉头微皱。
他修佛法,乍一见此人,就忍不住心惊肉跳,可见其杀气深重,已撼动佛心。
太子殿下怎么会留这样的人在身边?
不怕影响道心吗?
叶家兄妹倒还好些,只是觉得,十二年不见,君御殿下冷漠更甚从前。
就像煌煌天威,叫人不敢直视。
大家围桌而坐,谈起正事,叶欢欢奉上热茶糕点,总算让凝滞的气氛缓和些许。
“昨晚,我跟在婠若道友身后,见她开心而来,伤心离去。”徐星然意味深长道:“想来殿下费了不少心思。”
晏雪空一点儿都没有扮作女子的羞赧,淡定道:“是的。”
徐星然:“……”
佛子:“殿下,徐道友,槐山施主,我们得想想如何同归于尽。”
晏雪空:“我就不出现了,你们演练一下。”
反正“侍女”后面的剧情都无关紧要,女装穿一次就够了。
他坐在桌旁,看着三人起身对战,谢御尘没兴趣,拿起糕点,一块一块喂他。
晏雪空以手托腮,自然而然地咬住。
叶欢欢:“……”
其他三人打架,没注意这边,她余光瞧见,顿时生出古怪之感。
或许是以前两位殿下年纪小,成天搂搂抱抱也没什么,这会一个亲昵举动,就让人浮想联翩。
“欢欢,到你了!这时候你该冲过去,为少宫主挡下佛子一击……”
槐山叫她,她忙收回视线,道:“来了!”
演练了一上午,大家勉强满意,互相叮嘱不能出错。
商议好时间地点,徐星然又向叶欢欢请教,该如何安慰受了情伤的女子。
“少宗主,不要去戳破她的伤心事,只管倾听,陪她哭,陪她聊天。”叶欢欢一一讲解,细细道来:“待她情绪稳定下来,带她去吃喝玩乐散散心。”
徐星然边听边记,深以为然,恨不能让她代替自己上阵。
谢御尘抬眼,有意无意地听着。
叶欢欢讲完后,徐星然道谢告辞,离开府邸去追婠若。
谢御尘:“晏晏,想去哪里玩?”
晏雪空:“……”
好一个现学现卖。
他还未答,双眼就被蒙住,片刻,谢御尘松开手,晏雪空抬头一看,周围场景已变。
府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茫茫的山林雪地,四野静寂,漫天的雪飘落花树琼枝,美不胜收。
风吹来,他接住树上掉落的一捧雪。
谢御尘摸了摸他的脸:“陪你堆雪人。”
晏雪空想起年幼时,最喜欢下雪天,每到大雪纷飞时,就缠着剑灵陪他堆雪人,但剑灵总是安静地看着他自己玩。
一晃十二年。
那样的场景仍如昨日般清晰。
有时候晏雪空也会想,如果他没有沉睡,像寻常人一样长大,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雪渐渐融化在掌心。
他笑了笑:“君御哥哥,我已经长大了。”
谢御尘握住他冰凉的手,低声道:“四岁也好,百岁也罢。在我面前,你可以是任何模样,做任何喜欢的事。”
说罢,谢御尘俯身,无状的雪球在他手下慢慢成形。
以他的修为,挥手就能变出无数雪人,可他偏偏亲手一点一点捏,捏出了三寸丁的身高,肉嘟嘟的脸,栩栩如生的稚气眉眼。
那是四岁的幼崽。
幼崽仰着脸,笑容天真烂漫,无忧无虑。
谢御尘牵着少年的手,放在雪做的幼崽头顶,道:“晏晏,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