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言迅速在陆执野面前,立正站直。
“九……九叔,我和倾酒毕竟有六年的交情,她这人就是有些心高气傲,我听说你罚她做佣人,我是怕她又冲撞了您,所以就过来看看。”
男人坐在案几后面,身穿玄色中式立领上衣,袖口处用银线,绣着针脚细密的飞鹤祥云纹样,从他的手腕上垂下一串菩提子佛珠,把手腕衬托的纤细皓白。
陆执野手上正拿着狼嚎笔,桌面上放着洒金宣纸,上面已经写了十多行经文。
书房里蔓延着檀香与松木的气息,这气息就如同从陆执野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制在陆展言肩头。
陆执野看向他,陆展言本能的畏惧起来,他把脑袋垂低,不敢与陆执野对视。
“苏倾酒心高气傲,我罚她做佣人,正好能磨一下她的脾气。
至于她冲撞我,我就毫不客气的冲撞回去,撞到她怕了,向我求饶为止。”
听着陆执野的话,陆展言脑补的画面是血淋漓的!
“九叔,能不能看在苏倾酒做过我几年女朋友的份上,对她网开一面?”
陆展言向他求情,但就发现,陆执野脸上的情绪越发冰冷,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出现了陆展言从未见过的浓稠深意。
还想要为苏倾酒求情的话语,在陆展言的喉咙里卡了壳。
九叔似乎不喜欢,他为苏倾酒求情。
他还是好快闭嘴吧。
陆展言可不想为苏倾酒求情没求成,还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
“哒!”一声,陆执野把手里的狼毫毛笔,随手丢在了宣纸上,陆展言被吓得后退了一小步。
陆执野冷着脸,不想和陆展言聊苏倾酒,他提起了另一件事。
“过两天,我会回京城。”
陆展言乖巧的点了点脑袋,“我听爸妈说,九叔你准备给自己的腿做手术了,这次做完手术,九叔的双腿就能正常行走了。”
陆执野做手术是一件大事,而且从六年前开始,陆家上下都一直关注着他的双腿,所以做手术这事,与其费尽心机瞒住陆家上下,不如把做手术的日程公开出去。反而,还会让陆家上下对陆执野忌惮起来。
“做完手术后,我会修养一阵。”男人沉声说道,抬眸睨了陆展言一眼:
“你在江城,别再给我整出乱子!”
陆执野在江城的这段时间,给陆展言摆平了他所管理的几个公司。
那几家公司,在陆执野的扶持下,已经扭亏为盈,公司的股东经理终于不用再愁,下个季度的财政报表会很难看了。
“是,我一定会好好管理公司的!”
陆展言做出的承诺,陆执野只当听听,他知道自家侄子有几斤几两,陆展言手里只有几家小公司,再怎么亏损,都不会影响到陆氏的主公司。
陆展言又问道:“九叔,你打算具体什么时间回京城?我也想带千雅回京城。”
陆执野眼里的晦暗,让陆展言瑟瑟发抖起来。
怎么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踩在了陆执野的雷点上?
陆展言完全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向陆执野解释道:
“之前九叔不是把千雅送进监狱了,后来,她被保释出来,这事让奶奶知道了,奶奶知会了法院一声,把千雅涉及的那些案子,都给抹掉了。
奶奶的原话是,陆家未来的长孙长媳,不得有黑历史。”
“嗤!”男人从鼻腔里不屑的哼出一声,陆展言起了一身的颤栗,说话的音量逐渐变小。
“奶奶对千雅还是很满意的,我想带千雅去京城,当面给奶奶道谢,千雅她也是这么想的。”
陆执野讥嘲道:“以前,怎么没见她对苏倾酒满意过?”
苏倾酒还是苏家千金的时候,陆老太太远在京城,可没少给身在江城的苏倾酒找幺蛾子。
老太太每年都会派礼仪老师,来江城折腾苏倾酒,即便苏倾酒去Y国留学了,老太太也会派人盯着她的一言一行。
总而言之,老太太从一开始,就看不上陆家和苏家的联姻。
可换成了苏千雅,老太太就对苏千雅慷慨的施以援手了。
“九叔,你以前就关注过倾酒?”
陆展言一脸茫然的问道,如果陆执野没有关注过,他怎么知道,以前老太太对苏倾酒并不满意的?
男人阴沉沉的视线一看过来,陆展言面部的表情就被冰封住了一般。
“我关注的是那个老太婆。”
“哦……”陆展言想了想,也觉得这也说得通,在陆家,陆执野是唯一个,敢和老太太抗衡的人。
陆执野冷森森的感叹道:“老太太的手,伸的够长!”
他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老太太为什么会出手帮苏千雅。
因为是陆执野把苏千雅送进监狱的,老太太就爱和他对着干,让法院撤了苏千雅的案底,她就喜欢干这种,与陆执野的想法背道而驰的事。
陆展言小心翼翼的问,“九叔您若是搭乘专机回京城,能不能捎上我和千雅?”
陆展言公子哥的毛病很多,他不喜欢和其他人一起坐客机,即便是坐头等舱,陆展言看到有旅客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