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令人生出了无限恐惧。
倒在地上的苏君澈,犹如被陆执野碾压住的蝼蚁。
他修佛,不杀生。被陆执野放倒在地上的人,也不配他亲自动手。
“吱呀。”
男人听到声音,转过头,身穿宽松睡衣的苏倾酒打开卧室的门,站在门后面。
客厅里出了很大动静,苏倾酒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摸索到门后,她开了门,从她所在角度看去,她发现地上倒着一个人,却没看出来对方是谁。
“九爷这是在做什么呢?”苏倾酒声音听上去,没多少生气,轻柔的声音里掺杂着少许轻嘲的语调。
陆执野按下扶手上的按键,两边的机械爪收回,苏君澈从地上坐了起来。
刚才他被一只机械爪扼住喉咙,现在他曲着一条腿,微张嘴唇,大口喘息着。
苏倾酒这才发现,倒在地上的那个人是苏君澈。
“君澈哥!”苏倾酒立即上前,陆执野的轮椅驶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男人背对着苏倾酒,只冷声道:“他没事,死不了。”
苏君澈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向苏倾酒,脸色苍白的女人如要枯萎的花一般,几缕凌乱的发丝落在她脸上,日光照射进来,她的肌肤呈现出剔透的质感。
她就像水晶般的人儿,一碰就碎。
苏君澈望着这样的苏倾酒,双手握紧成拳,手背上暴出了青筋。
陆执野转过轮椅,拉住苏倾酒的手,“回房间躺下,你还在发烧。”
因为体温高,苏倾酒的手是热的,男人的手在碰到她的瞬间,就被苏倾酒给抽走了。
陆执野抬眸,语气里有了威胁的气息:“听话。”
苏倾酒刚想骂他,人又晕眩了一下,她身体发虚,有些站不稳。
苏君澈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他一手扣住苏倾酒的胳膊,一手覆盖在她的额头上。
苏倾酒发烧是最麻烦的事,她这人不爱吃药,一旦发烧起来,就会引发凶险的炎症。
“我送你回病床,烧没退,你少下地走动。”
苏君澈把苏倾酒拉进卧室。
他往床头柜上看了一眼,医生开的药放在那里,苏倾酒一颗都没吃。
“不吃退烧药,我就往你屁股上扎针了!”
苏君澈的威胁,苏倾酒根本不怕,她钻进了被窝里,被子盖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是沈知行通知你来的?”
苏君澈往她的发顶上揉了揉,“他不说,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了?”
“这有什么好告诉你的?”
“我是你哥哥。”苏君澈声音温柔。
躲在被窝里的苏倾酒像一只小猫,被苏君澈揉乱头发,她也不在乎,反倒觉得舒服的眯起眼来。
望着这样的苏倾酒,苏君澈不禁想起苏倾酒初高中的时候,每次她生病发烧,苏家上下都要鸡飞狗跳,为她不吃药的事,烦的焦头烂额。
“烧的这么严重了还不吃药,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苏君澈俯下身望着她,低低感叹了一声。
这时,卧室门口响起陆执野的声音。
“给酒酒喂药的事,交给我就行。”
他一开口,苏君澈转过头,一脸防备的看向对方。
苏倾酒在被窝里动了动,根本不理会陆执野的话。
陆执野有一种被他两孤立排斥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莫名不爽。
男人坐着轮椅,来到床头柜前,他拿起水壶,往玻璃杯里倒着水。
“酒酒,你要我现在给你喂药,还是等苏君澈走了之后?”
苏倾酒想从被子底下伸出腿去,狠狠的往陆执野身上踹一脚。
她从被子下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睛,那双眼瞳如小鹿般,望着苏君澈。
“君澈哥,我没什么事的。”
苏倾酒看到苏君澈脖子上触目惊心的红痕,要不是因为她,苏君澈也不会受伤。
苏君澈不想走,苏倾酒催着他。
“有什么事,我们手机里说,我就只是发烧了,过几天烧就会退的,你别担心。回去吧,嗯?有人在这里盯着,我们说话也不方便。”
陆执野:……
苏君澈阴沉沉的瞥了陆执野一眼,他轻轻捏了捏苏倾酒的脸。
“那有什么话,我们在手机上说,有事你一定要告诉我,哥会帮你的。”
陆执野身上散发出幽幽的寒气,苏君澈要从陆执野身旁走过时,他停下脚步,冷冷的扫了对方一眼。
“九爷,我之前说过的话,我会做到!您是德高望重的人,但有句话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为了酒酒,我不惜鱼死网!”
陆执野听了他这番话后,脸上的情绪未起一丝波澜。
他这人有时候,会让人产生平易近人的错觉,可实际上,陆家九爷端坐于云端,从未下凡过。
苏君澈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线,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让苏倾酒和陆执野共处一室。
可现在苏倾酒生病了,他又没法强行把苏倾酒带走。
更何况和陆家九爷硬碰硬,是没任何好处的。
苏君澈离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