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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大友家内部的混乱局面,平手汎秀亲自进行了“审问”。
其实也没什么可问的,事情是一目了然。
大友义统表现得还算是比较合格,虽然稍有慌张,勉强将前后经过说清楚了,言辞干瘪瘪的显示他并无甚口才智计,亦缺乏魅力与心性,却胜在循规蹈矩,认真仔细,跟其父正好是两个模子。
奈多夫人倒是在犬御前面前表现得雍容大度,毫不怯场。不过事后得到的评价是:“作为武家正室,十分坚强,但过于直率了些,让我想起阿市妹妹……并不是可以用温和手段来化解干戈的女人啊。”
听了这个平手汎秀相当地吃惊。
他倒是不怎么关心奈多夫人的形象,只是第一次见妻子如此高屋建瓴的评价别家主母,方知犬御前已有足够的能力去成为御台所。
心中既觉得欣慰,又不免怅然若失。
至于大友家的次子亲家和三子亲盛两个小娃娃,都是不太成器的角色,见了平手内府的“虎威”,皆是两股战战汗流浃背,大气也不敢出,话更说不利索。
堂堂天下人也不值得与他们置气,训斥两句便挥手赶走。
唯独到了大友义镇这里,有些麻烦。
人家堂堂正四位下,左卫门督,九州探题,六国守护,执掌大权三十年,有无数生杀予夺的经验,可谓“身经百战,见得多了”。拜望平手内府,虽然毕恭毕敬,谄媚有加,内里却是十分淡定的,丝毫不慌张。
这个油腻的中年人对一切“罪过”供认不讳,也坦然做好了接受处罚的准备,但始终坚持说:“南蛮人带来的切支丹才是普天之下唯一应该信奉的教派,扶桑诸多神社佛寺皆不足取。”
闻之平手汎秀质疑道:“据我所知切支丹教派的僧侣一向主张节欲修身,您既然笃信此道,如何又与众多妇人亲近?甚至包括家臣之妻啊!”
不料大友义镇毫无愧色镇定回复说:“禀报内府,鄙人身边全是不了解实情就一味抵触新事物的愚昧之辈,唯有见惯了世事的慈善妇人,才可以摒弃偏见,共同瞻仰真理大道。”
平手汎秀顿时翻了个白眼:“所以你这意思……跟那些妇人都是一直在讨论切支丹的教义,完全没干别的什么事情?”
“这……”大友义镇稍微犹豫了一会儿,立刻又恢复自信果决的神情:“偶尔会因为谈得十分愉悦,发生一些情不自禁的后续,但本意并不在此。”
“好吧……”平手汎秀无言以对了。
也不知道啊,这家伙究竟是太过于厚颜无耻,还是谎话说太多自己都信了。
反正肯定是要处理的。
改信不算什么,绯闻更是小事,关键在于拆毁神社寺庙。
其中有个府内地区的万寿寺,属于临济宗妙心寺派一脉,那里的僧人被赶走之后前往近畿,投奔本派掌门人,京都妙心寺住持南化玄兴。然后南化玄兴就告诉了他师兄虎哉宗乙,再转到平手汎秀耳朵里。
于是内府大人便发了一通半真半假的脾气,斥责对方“擅毁浮屠,致使两路兵败”的罪责。
判决是让大友义镇以及他的次子三子,全部拘禁在和泉——正好当地也有南蛮人开设的切支丹寺,可供他们修行——只是半老徐娘,知冷知热的妇人怕是难找。
大友义统的正统性得到官方背书,与其母奈多夫人一道返回丰前府内城,戴罪立功,继续参与九州讨伐战,以观后效。
顺便也给立花道雪发了一道书信,勉励他好好辅佐新君。
内心有点想问问他闺女的事,不过最终没好意思。毕竟是这么大的人物,公务信函里说那些也太丢人了。
怎么着也得私下……
安排好了大友家,对于九州的第二波进攻随之就要发起。
北线的浅野长吉带回来“二胜复二败”的具体消息。总体来看四次合战的结果都有一定偶然性。己方前前后后约有四五千的伤亡,还有一万左右溃散之后暂时找不回来的,目前是失去了进攻能力。但龙造寺隆信也是多次鏖战还输过一次,至少有三五千的折损,短期内怕是更难恢复元气。
南线的木下秀长一直随军与敌人对峙,互相寻找机会,最终是因为意外而败退的,根本不曾有过正经交手,汇报的时候主要是在述说观察到的敌情。据他说萨摩军士气十分高昂,队伍中武士比列特别高,而岛津家久又是智勇双全的良将,谨慎来看至少得有四万人两倍兵力才有把握一战。
这么一对比,平手汎秀立即做出了决断。
柿子就得找软的捏,既然北九州的龙造寺隆信看起来比较好对付,就先一口气打趴下再说。
于是,又从西国、近畿、东海等地,拨出外样兵力二万左右,作为增援到伊予前线集结,交给长宗我部元亲、木下秀长指挥,命令与大友义统协力,尽量给敌人施加压力,谨慎行事不求速胜即可,千万谨记“穷寇勿追”的至理名言,注意不要中了对方“钓野伏”的手段。
他们的敌人是岛津家久,士兵据说仅有一万五千到两万之间,但质量极高,不好对付。
而岛津义久、岛津义弘似乎是带着三万左右的主力,还在忙着平定肥后国内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