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解密(三)(2 / 4)

东海一带略也算是有些名气,况且具足不同于别的商品,乃是受人关注的军用物资。如果要探询的话,最好是自称购买具足的浪人,找那些市井之徒询问。

汎秀自筹身份,只要不在今川的地界公开打出织田的旗号,应该不会有人能认出来。于是配着太刀,换了身不饰着家纹的衣服,独自上路。秀江马太引入注目,也不宜带出去,只找兄长借了一匹普通的战马。

沿东海道东行,穿过爱知郡,就进了冈崎的地界。

冈崎本是松平家的基业,然而自少主竹千代被换到骏河之后,整个三河就几乎成了今川的领国,骏河来的奉行和城代把持着所有的权力。不过也正因如此,原属松平的豪族不免心怀不忿,阳奉阴违,甚至叛离。

于是在政秀口中“井然有序的镇子”,如今却变成野武士横行,而行商避之不及的地方。

因而一路走来,并未遇到盘查。甚至在街町之中,还见到有人舞刀弄枪招摇过市,居然也无人出来阻止。

“如此混乱的三河……难怪轻易就回到了松平家手里。”

既然如此,也就无需那么谨慎了,在酒馆找个位置坐下,拿出几文的赏银,唤了小厮过来,直接问起具足屋的下落。

“具足屋?”正与旁人闲聊的小厮躬身走了过来,“大人,您一定是刚来三河吧?”

汎秀不解:“我是从西国来的。这又如何?”

小厮谄媚地一笑,视线划过汎秀手里的赏银,却不去接:

“如今的三河,地产都被外人拿走了,武士大爷们连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闲钱去干别的事情呢?”

“外人?”汎秀眉角微扬。

“刚才跟小人说话的那个人,原来就是城主家的鹰匠啊!”小厮扭过头唤了一声,“弥八郎!”

“嗯?”被叫做弥八郎的人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汎秀一眼,才躬下身子。

“大人是骏河的老爷吧?”弥八郎放肆地盯着汎秀。

汎秀不以为忤,摇了摇头,“我是从西国出来游历的。”

“噢……”弥八郎这才低下头去,“现在的三河,连城里的老爷都没有余粮,我们这些伺候的人,也只能出来干活才能有口饭吃啊。”

如此啊……汎秀微微有些感慨,但随即又立刻抛诸脑后,“然而今川家的武士也是要用具足的啊?”

“嘿嘿……骏河的大人们,哪里瞧得起我们这些乡下的东西呢……”

弥八郎眼底闪过一丝精芒,随即立刻伏身低下头去。

“那么是不知道了?”

“小人实在抱歉!”两个下人,依然没有动手去拾那几个铜钱。

小厮和鹰匠,也知道无功不受禄么?

果然不愧是三河人……

汎秀若有所思。

饮尽杯中的酒水,将银钱仍在桌上,提了太刀,起身便走。

“赏出去的钱,难道还能拿回来吗?”

出了酒屋,就已不抱希望,询问了几个浪人之后,果然没什么收获。

顺势在冈崎逛了几卷,也没有发现相关的地方。

“或许应该从铁矿的方向入手?还是去找那些亲织田的三河豪族?那样好像太小题大做了一些啊。”

一时失神,牵着马低头走头,却突然撞到前面。

只见对方应声而倒。

低头一看,却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旁边散落着许多纸包。大概是端的东西太多,挡了视线。

“抱歉。”汎秀有些尴尬,俯下身帮着捡起东西。

本来武士对平民,蛮横些也无所谓,然而面对着一个小姑娘,实在很难有发火的念头。

少女却怔怔地盯着汎秀,神色惊疑不定。

“平手大人?”她试探着唤了一声。

??

汎秀的动作突然停滞下来。

这……是谁?

ps:看过旧版的同学,应该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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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午后,天空阴沉无日。林中的秋蝉吱吱作响,更平添了几分沉抑。

佛殿之中,烟雾缭绕,四厢之外,皆是低沉的念诵。

老僧盘腿端坐,缓缓向茶碗中注水。对面的少年武士则是双手合十,手腕上挂着念珠,默默念诵佛经。双方的身份,好似颠倒了一般。

茶香四溢。

“禅师的茶道,似乎更上一层了。”

少年武士伏身施礼,捧起茶碗。尽管并无品茗的心情,但还是随口奉承了一句。

僧人闻言闭目,道了一句佛偈。

“不知殿下以为,如何谓之茶道呢?”

武士双眉微蹙,思量片刻。

“和、敬、清、寂四字,乃先哲所遗。高山仰止,不敢妄加附会。”

老僧微笑着挣开双眼,忽而又满目忧虑。

周身的举止言行,神色沉静如水,已是带着禅意,却是为了杀伐的目的而来,毫无愧色可以说出有违心意的话语。

作为禅宗的僧人,他并不反感那些豪放的武士和粗鄙的农人,那些都是未经雕琢的璞玉,可堪教诲。

唯有这样,只把所谓的“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