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将要到毛悦家小区, 安常给毛悦打了个电话。
“你们不会已经到了吧?”毛悦惨叫一声:“我还在烫头!”
“你什么?”
“烫头!下午美发店居然停电了!我现在满头横杠走不出去!”
安常笑:“事,你慢慢来。”
毛悦交待:“你知道我家密码,你们进去等。”
挂了电话,安常告诉南潇雪:“毛悦得迟一到家, 晚一点吃饭可以吗?”
南潇雪无可无不可:“都好。”
而她每顿吃得, 安常担心她会饿:“先去买水吧, 南老师想吃什么?”
南潇雪道:“桃子。”
这小区附近安常早已逛熟,让司机停了车, 去水店拣了几颗粉嫩的桃子,拎上车南潇雪一瞧, 连枝带叶的新鲜。
及至她俩下车,倪漫十分紧张:“雪姐, 帽子戴好、口罩戴好。”
南潇雪一件衬衫套在旗袍外:“不必担心。”
老小区人口密度不高, 电梯上并未遇到多人,南潇雪安常靠站着,听前一对母女聊今天随堂考错了一道大题, 另有位银发老该是在同女儿打电话,说买好菜了,今晚吃蒸南瓜。
安常时而胆怯,时而却胆大得过分。
比如在并不空荡的电梯, 手探过来, 悄悄握住南潇雪的指尖。
牵着那玉手往自己背藏,十指相扣, 便再放了。
相较于倪漫的担忧, 她却莫名松弛。
大概暮霭沉沉, 她们溺在如日常的一幕,总令人有种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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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南潇雪什么不同, 她们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对爱侣,正踏着夕阳回家。
南潇雪是到过毛悦家的,不过上次在门前等了许久,眼前这位安小姐却令她吃了闭门羹。
这会儿瞥见安常熟稔摁下密码数字:“她家密码你都知道?”
“嗯。”安常点头:“我毛悦从大学就要好,我常住她家。”
又提醒南潇雪:“待会儿我了门,你快点进来。”
“怎么?”
“毛悦最近收养了流浪猫,怕它跑出去。”
打门,然耳边“喵呜”一声,一暗橘色的胖猫踱过来,绕着安常小腿打转。
南潇雪瞟一眼:“它认识你?”
“不认识,毛悦收养它都还多久呢。”安常怀里抱着日葵,低头告诉猫:“我罐头,你妈说你胖了好几斤,不能再吃了。”
它装听不懂,一直喵呜叫着。
“南老师,你先坐。”安常扫视屋内一圈,找了花瓶日葵插了,又拿过南潇雪放在茶几上的桃子:“我去洗了来。”
南潇雪已脱了衬衫、摘了帽子口罩,如瀑的长发披散下来,猫望了她如真似幻的面庞一眼,连退三步。
掉头跟着安常往厨房去了。
安常找了浅碧色小盆,先用细盐桃子表面涂一遍,才浸进清水中。
夏日里人总是亲水,手触到那抹凉,舒服得想要喟叹。
南潇雪踱过来,走到安常身边。
小姑娘今日穿亚麻衬衫,配七分牛仔裤,嫩生生的小腿露出来,像盛夏荷塘里的脆藕。
细瘦的脚腕露出帆布鞋,有种清秀的漂亮。
安常来了邶城,打扮每个大学生或普通上班族什么两样。
可总有那么一两处水灵灵的细节在提示,她来自南潇雪记忆中的那处水乡。
南潇雪一曲腰,那胖猫捞起来。
猫先前是野猫,身体出状况被毛悦送去医院做了手术,之便收养在家,性子却是跋扈惯了,许它蹭人,不许人抱它。
南潇雪一抱,它龇牙咧嘴的一扭头,对上南潇雪那双清泠泠的眼。
怔了下,瞬间娇软,小心翼翼叫了声:“喵?”
南潇雪瞧得好笑,低头对它耳语:“什么时候她的脚腕属于你了?”伸手在它对安常轻蹭的那边身子拍了下。
安常问:“你跟它说什么?”
“什么。”南潇雪连抱猫的姿态闲雅:“它叫什么?”
“蛋黄酥。”
“为什么?”
“因为毛色像蛋黄,还有,因为毛悦喜欢吃蛋黄酥。”安常答话间捞出洗好的桃子:“我们去沙发那边吧。”
南潇雪抱着猫,与她并肩而坐。
安常忽地笑了声。
“怎么?”
安常摇头:“什么。”
毛悦特意收拾过家里,平时胡乱堆放的睡衣热裤通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