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过去的梅雨季里,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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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半的时候安常走出机场。
等了一儿,头顶才有飞机呼啸过。
不太辨得清方向,因此也不能确定这架飞机,是否是南潇雪所乘的那一架。
失去了奔赴的目标,城市更让人觉得无所适从。
车鸣声那么响。
马路上密密麻麻。
匆忙奔走的人群顶着张同样目模糊的脸。
安常来到汽车站:“要一张去宁乡的票。”
“宁乡?”售票员看一眼车次表:“那你还有得等。”
“嗯,我知道。”安常举着手机:“麻烦您快点扫码收钱行么?我手机马上没电自动关机了。”
还,等安常输完支付密码后,手机才黑屏陷入一片死寂。
坐到候车室的角落。
手机没电了这件事没对构成很阻碍,反正不喜欢玩手机,一个人可以发很久的呆。
可今日黄历上概写着不适宜发呆。
思想一松懈容易破防,某个已离开的人不停往脑子里钻。
茫然的环视一圈,看到不远处坐着个小姑娘,在自己跟自己玩跳棋。
现在很少看到孩子玩这个了,果不其然小姑娘很快抬头问:“外婆,我可不可以看一集动画片?”
“不行,平板电脑没电了。”
“骗人。”
“吧,有电,但你不能看。你看看你妈妈,是因为天天盯着电脑平板和手机,近视度数才越来越深,你玩跳棋不是蛮?外婆小时候玩这个。”
安常绝不是一个擅于搭话的人,做了很久心理建设才走上去:“我能跟你一起玩么?”
又对小姑娘外婆解释:“我不是坏人,我可以把身份证号告诉您。”
“我要你身份证号做什么?”老人说:“玩吧。”
安常欲言又止,忍不住说:“这样让陌生人跟小孩一起玩,其实挺不安全的。”
老人奇怪的看了一眼。
安常赶紧低头,把注力放在棋盘上。
小姑娘问:“你玩么?”
“呀,我小时候常玩。”
“你小时候不用平板看动画片么?”
安常笑笑:“我住的小镇很是落后守旧,并没有很多人用电子设备。”
执起一颗玻璃弹珠:“我教你招,很玩的。”
小姑娘自然棋力不济。
刚开始讲解的时候,安常还能集中注力,后来对弈起来,忍不住开始走神。
人差距太,小姑娘也觉得没思:“不玩了,你都不让我。”
安常哭笑不得:“我让你不是更没思?”
“反正我不玩了。”小姑娘瞥一眼外婆,横竖是没有拿平板给看动画片的思:“要不你给我讲故事,讲一个故事我陪你下一局。”
“吧。”
安常想,这总比放任南潇雪在脑中横冲直撞来得。
小时候的童话不记得多少了,但还看过不少小宛修复的旧书,各种志怪故事改得纯情一点,也与童话无异。
只是讲得口干,手机自动关机了,也没法去买水。
决定忍忍。
小姑娘并不真正对跳棋兴趣,玩了这么久,也没什么进步。
走神的程度越来越严重,直到手指一松,玻璃弹珠骨碌碌从指间滚下去。
小姑娘叫:“啊!”
不喜欢下跳棋,但喜欢花花绿绿的玻璃弹珠。
这时外婆道:“车马上来了,我们要准备走了。”
老人往往忧患识过剩,提前了个多小时来车站等车。
安常对小姑娘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马上帮你找到。”
蹲下身去,眼神四处望。
回宁乡的车,是从杭城一个几近废弃的旧车站发出,每天从这里发的车已经很少了,充斥着浓浓的年代。
蹲着,视线里囊括进边角有些残破的蓝色等候椅,地是星星点点的深色水磨石花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车站也是一处被抛在时光之外的地方。
安常四下看着、找着,因为有一班车快要发了,无数双鞋从眼前掠过。
终于,瞄到了那颗中央扭转着黄色花纹的玻璃弹珠,靠在锈痕斑斑的座椅支架边,探出手去。
脑子里想:南潇雪应该已经飞抵邶城了吧。
当在一个近乎废弃的旧车站捡弹珠时,南潇雪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