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神秘一面(1 / 2)

这里只有无尽的黑暗。

什么也感觉不到,刺激也好,大脑的活动也好,都消失了。

“我”正处于宁静之中。

“你还活着?”有个声音问。

真奇怪,本来不应该有“听觉”这种东西。

这世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唯有黑暗。

“你还活着。”那个声音十分确信。

“我”根本不想理会这个声音。

“我”为什么知道是“我”?

“你”又是什么?

“看我一眼好吗? ”那个声音说。

“我”不愿意,因为“我”不想再被任何视线看到,也不愿意再看任何东西。

“老板!”突然,一个年轻的声音插了进来。

迪亚波罗一下惊醒,从极不舒服的小床上翻身起来。

他跑出房间,看到阿施塔特穿着白色睡裙坐在窗边,像玛丽亚一般圣洁。

但她在白天明明是那样妩媚又迷人,杂糅的特质令她充满了神秘感。

“你没睡?”阿施塔特对他跑出房间,表现得一点都不意外。

迪亚波罗默默拉了张椅子坐下,跟阿施塔特保持着一定距离。

他不想跟摩洛产生误会。

“你睡不着?”

“对。”

“在想家?”

这倒问住了迪亚波罗,毕竟他完全没料到生活会如此急转直下。

从有女友有家还有临时工,一夜沦落到险些坐牢,睡大街,以及偷窃。

这种无常的经历,难道是命运?

“我也有回不去的家,每当月亮被云层遮住,我就会想家。”

阿施塔特把他的沉默视为承认。

迪亚波罗想了想,认为这大概是需要寒暄一下的场合。

虽然大多数时候他都看不出别人的情绪,但此时此刻阿施塔特显然有心事。

而她帮助了困境中的自己,还帮自己弄到了证件。

可他要怎么开启话题才能显得自然?

迪亚波罗努力思考,试图用柔和的语气不突兀地对话。

这种思考产生的实际效果是令他更加气质阴沉。

“伊拉利奥,你相信世间有神存在吗? ”

阿施塔特突然问他,柔和的蓝眼望了过来,总算打破了内向青年的尴尬,把他从社交困境中拉了出来。

神?

“……神存在吗?”

迪亚波罗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神是存在的。”阿施塔特喃喃自语。

“你听过耶利哥之墙的故事吗?”

“耶利哥是死海边的一座城市,它曾经拥有不倒的城墙,是亚摩利人幸福快乐的家园。然而有一天,外族人围在墙下,高喊着他们的神,想要夺取这座城市。”

“耶利哥的人们英勇善战,与外族人奋战了七年,只要城墙不倒下,就不会输,然而一个被耶利哥人践踏的女子,与外族人私通,将他们引入城内,开启了杀戮。”

“无论男女老幼还是禽畜都被开膛破肚,仅仅留下了那个背叛者,那个私通外族的女人,她后来嫁给外族的王,血脉得以长久流传下去。”

“而外族人砸碎了耶利哥的雕塑,这是亚摩利人的信仰,里面住着古老的神,神们需要有栖身之所,需要呼唤他们的名字,然而没有了,从那之后就没有名字了。”

“古老的神从家园被驱逐出来,他们起初想在废墟中找到栖身之所,但做不到,废墟上建起了大卫王的新城。”

“他们又去往异国,但异国早就有了自己的神,他们牢牢掌握着土地与牛羊,坚决不肯收下这些落魄的名字。”

“建起新国的外族成了这块土地的主人,他们花数千年写下一本经书,在书中将耶利哥的败者斥为恶魔。”

“于是败者们被剥夺荣誉,只能以耻辱的名字留存于历史之中。”

阿施塔特的声音有些嘶哑,她仿佛是在讲一个带着神话色彩的故事,但她隐隐的悲怆,又让这个故事带了点别样的味道。

迪亚波罗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一种常人根本不会去触及的可能。

“你在讲你们的故事。”

阿施塔特愣住了,缓缓转过头来,有点惊讶,但又像在意料之中。

“你们是……某种神秘的存在吧。”

迪亚波罗想了个词形容,但最终归结于神秘。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对啊,他为什么会产生“他们是异类”这种直觉呢?

“我小时候……遇到过一件很烦恼的事,我向神祈祷后,这件事得到了解决,所以我想神果然是存在的。”

青年说的模模糊糊,但发自内心。

“仅仅这样,就相信世间有神存在?”

阿施塔特微笑着问,但她没否认迪亚波罗称呼他们为“神秘的存在”。

她换了个姿势。

“我们来自异邦,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容身之处。”

“三千多年前……啊,你们习惯于称呼‘公元前’,公元前十一世纪,我们住在迦南地,那时世界上有许多古老而懵懂的神灵,从摩亨佐达罗、乌鲁克,到孟菲斯。”

“我们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