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但提到他感兴趣的事,又会激动起来,没完没了说个不停,十分直率,甚至得罪人。
神父猜测这孩子内心大概有另一个世界,与其他人不同,自己或许也没那么了解他。
但他极为宽厚,只把养子当成普通的内向性格,当养子说想当个渔夫时,也表示了支持。
这孩子只要安安静静待着就好,只要平稳度日,而教堂刚好就是一个适合平稳度日的地方,它沟通人与神,为每个人的命运指路。
“这位是莱塔先生。”
神父向养子介绍身边旁边的中年男人,他向索里特点头示意,上下打量他。
索里特并不喜欢这种过度探究的眼神,但莱塔这么晚与神父沟通,无非就是讨论捐赠或者教会事务,而索里特不关心,于是他礼貌地表示身体不适,回了房间。
索里特讨厌被人关注。
通常他会无视那些不太具备攻击性的行为,但也有今天的这种情况。
对方对他有某种想法,而他很敏感,总是能察觉到敌意。
当看到莱塔的那一刻,他就想躲到房间之中。
索里特隐约知道自己不是寻常人,他灵魂里有“隐藏的另一面”。
除此之外,他总会很在意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教堂彩花玻璃透出的朦胧之光。
他曾经询问过自己的神职人员养父,得到的回答是“这是神给予你的启示,你不必为此感到烦恼。”
说得没错,这或许是某种启示,索里特相信启示与命运的存在。
他还能异常到哪去呢?虽然出身有一些小瑕疵,可迄今为止都没出过大问题。
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而已,这世间有数十亿平凡之人,索里特坚信自己与他们无关。
他只要平凡地生活,保护自己的秘密,直到遇见一个足以交付全部信任的人。
但真会有这样的人吗?
当晚,索里特做了一个梦,自己在祷告,虔诚地祷告。
“我赢了,所以让我的过去消失吧。”
恐惧如黑幕般笼罩而下,他大汗淋漓地醒来,准备吃床边的止痛药。
做类似的梦已经很多年了,无一不伴随醒来时的头痛欲裂,还有难以形容,灵魂仿佛要离开□□的奇妙感觉。
索里特把这些归类为每个人都有的小毛病。
他准备去正厅呆一会,但推开门发现,竟然还坐着一个人。
“莱塔先生?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
高大的外国男人起身走来,又一次用让人不快的探究眼神上下打量索里特。
“昨天晚上,伊万昂尼斯的钱包丢了,他想不起究竟是在哪丢的,你知道是在哪里弄丢的吗?”
莱塔身形虽高却有点佝偻,看起来像个流亡异国的旅游作家。
迪亚波罗对这没头没尾的提问一脸茫然。
莱塔自顾自说了下去。
“我本来只是想做点买卖,但撒丁岛却有让我不得不注意到的事。”
“1967年,某个女犯在撒丁岛的女子监狱生下了一个男婴,她已经服刑两年,没跟任何男性接触过,期间竟然也没人发现她怀孕。”
“那个婴儿被神父收养,长大后阴沉懦弱,无人理解,他们都说他是恶魔,有恶魔的名字。”
“这孩子的生母是个眼里只有钱的社会渣滓、抢银行时重伤人质,被判入狱十年,但不愿意找工作来获取假释,刑满出狱后去看望孩子时,责怪‘你没有给我带来好处’,并试图勒索孩子的养父。”
“然后这个女人就失踪了,她这种社会边缘的人,消失也很正常,或者远走天涯海角,或者死了,但我偏偏不这么认为。”
莱塔托着下巴煞有介事的分析,并转头看向愣在原地的索里特。
“你一定知道她去哪里了。”
索里特没有回答,他只是后退两步,充满敌意地看着莱塔。
“你在说我的母亲。”
“对,没错,你的母亲,索里特·纳索。但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要用这个假名欺骗你的女友?”
“你的真名应该叫迪亚波罗才对。”
“我怎么做不关你的事。”索里特·纳索,不,迪亚波罗依旧维持着警惕。
“我急需某个真相,我相信你就是关键,虽然还没找到证据,但你这样遮遮掩掩,反而让我更好奇了。”莱塔露出了笑容。
“实不相瞒,我是特意来邀请你跟我合作的,我很看好你的能力,你不是想寻找一份毕业后的工作吗?来为我工作如何?”
迪亚波罗反而更弄不清这个人的想法。
很不合理,莱塔明明是刚来撒丁才对,他的口音,外貌。
怎么可能知道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关于自己母亲的事?
神父难道会告诉他?
迪亚波罗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我拒绝,我根本不了解你是个怎样的人。”
“你的母亲去了哪里?”莱塔问。
“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认为我知道?”迪亚波罗坚持。
莱塔耸了耸肩膀,对迪亚波罗的不配合十分无奈,他两手插兜,在教堂中走了两步,仰视着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