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日向杳杳一下一下敲击自己身下的轮椅，以这种最原始的方式记录时间。

绵长的折磨让她正常睁开眼睛都成为了一种挑战，她数着门外实验人员走过的步伐，内心却一片平静。

这具身体的缺陷是不是有点多了。

神来社花下的确可以自由选择一个死亡后尸体完整且不超过12小时的人物作为马甲，但是选择之后，论坛会剥夺马甲的其中一项身体能力，完成残疾马甲的塑造。

日向杳杳如今无法站立正是这个缘故。

但论坛不会对原有身体的其他机能改造——所以……

日向杳杳按住胸口，听着她心脏平稳跳动。

日向杳杳，情绪感知系统有问题。

没有恐惧，没有怨恨，没有悲伤，甚至没有愉悦和喜爱，这是一张几乎完全空白的画布，说实话，神来社花下没想到年仅6岁的日向杳杳居然还能自带一种“残疾”。

不过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

大门响起，布朗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踉跄的中年人。

“请坐。”布朗为中年男人拉开椅子。

“哥哥。”

“今天感觉如何？”布朗笑着问，低头帮日向杳杳整理了一下衣领。

“疼。”

“只要杳杳配合治疗，很快就不会疼了。”

真是骗小孩。

日向杳杳扬起笑脸，乖巧点了点头。

“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中年男人没有坐下，他眼下一片漆黑，目光冷冷地锁定眼前的女孩，阴森森的目光将日向杳杳从上到下打量一番。

“不要急，这位先生。”布朗将咖啡放到他面前，“你想要让米花爆炸成漂亮烟花，但烟花也是不容易得到的。”

“我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

中年男人半个身体压在桌子上，咖啡被震出，溅到他手背上，男人却没有在意。

「这不是那个活着的炸弹犯吗！」

「我就知道老贼不会莫名其妙提起炸弹犯，我裂开了。」

「他为什么和脑花扯上关系了啊啊啊啊啊——」

「旁边的小姑娘好漂亮……」

【印象值+30】

“我们说好了，但是我是商人，不做赔本生意。”

布朗转身起身，握住日向杳杳窄窄的肩，“这是日向杳杳，我的妹妹。”

“妹妹？”炸弹犯冷笑起来，“我看是用来试药的猪仔吧。”

布朗摸了摸日向杳杳的金发，好像一条毒蛇在她身后盘旋，他伸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把手术刀，拉起日向杳杳的手臂。

“请您看好。”

一刀长长的伤口从手背蔓延到关节，鲜血争先恐后流淌，掉在地面上汇聚成一片小小的血坑。

「我擦我擦好疼。」

「不是脑花你是不是人啊，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下手？」

「今晚火锅点十份脑花。」

【印象值+20】

布朗转手，手术刀在自己的手背上划出伤口。

“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他煞有介事的晃晃食指，像个专业魔术师那样——

日向杳杳的鲜血滴在布朗伤口上，他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了。炸弹犯张大了眼睛，几乎下意识向后退。

“怎，怎么可能……”

“你看，万事皆有可能。”布朗弯腰，将日向杳杳整个人笼罩在身下，他的声音几乎在日向杳杳耳侧吹进耳道。

“我们继续谈谈那个——不赔本的生意吧。”

【印象值+100】

*

“小小姐。”敏子敲门，“布朗先生想见您。”

“他还真是贼心不死。”

“穷途末路，人很难死心。”神来社敏子冷笑一声，“需要我为您回绝吗？”

“不。”神来社花下慢悠悠从沙发上起身，“不过嘛……你去问问乌鸦派来的几位先生，至于他们要怎么做……”

神来社花下饶有趣味地摸摸下巴。

“我很期待。”

“那么，布朗先生……”

“请他进来。”

敏子很快离开，神来社花下站在点燃的壁炉面前，将一张一张布满盲文的信件送进火焰之中。

火舌吞吐，背后的门锁响起两下，神来社花下依旧没有回头。

“好久不见。”

听到布朗开口，神来社花下将手上最后一张信纸放进壁炉，起身打开窗户。

“承蒙布朗先生邀请，能参加你的宴会，不胜荣幸。”

“小小姐折煞我了。”

布朗快步上前，扶着小小姐坐回会客沙发，“您终于肯见我了。”

头上有一道长长的缝合线的男人笑得得体又带些许谄媚，他殷勤地为神来社花下放好盲杖，又将一枚U盘放在神来社花下手心。

“这是做什么？”

“您知道，现在有许多人为了这个要我的命。”

“可怕呀，那你现在是要祸水东引给我？”

“小小姐何必装糊涂。”布朗先生笑起来，“这是投诚，这里面的东西，多少人想要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