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

这么厉害 , 这么耀眼 …...

单看这一世 , 就已经很招人了 。

凌屿洲拨着韩邺下巴 , 轻吻复落在那张薄唇上 , 小指则无意搭在对方喉结 , 轻易感受到软骨的上下滑动 。

脆弱 , 又充满生命力的部位 。

说起来 , 凌屿洲作为世上最强器修 、 凌霄阁开宗立派的师祖 , 实力强大 , 其实一直都在保护别人 。

也的确护住了许多人 。

但有一个被护过的 , 也拼了命地保护他 。

三干年前是 , 今生亦如此 。

九十九次自绝 , 换第一百世再续前缘 , 他们身负因果 , 彼此却都谈不上亏欠 。

是留恋 , 期许 , 守护 。

与亏欠无关 , 与旁人无关 。

万事皆有因果 , 草蛇灰线 , 伏脉干里 , 有的看似遥遥无期 。

但正如凌屿洲问心时所言 …...

因果相循 , 终能相解 。

三日后 , 东洋 , 西北边的岛屿 。

噬魂教之事已了 , 正如幻音所说 , 参加这次护魂游的修土都没着急走 , 而是在附近转了转 。

茶楼上 , 旁边人都一边吃茶一边听戏 , 只有扶湘和幻音面面相凰 。

无言中 , 扶湘随手拿了个点心塞到嘴里 , 意外发现味道居然很不错 。

又喝了口茶水将点心咽下 , 她轻咳一声 , 欲盖弥彰似的 , 终于好意思朝茶楼下的街道看去 。

幻音也松了口气 , 同一时刻向下看去 。

大概是将近年关的缘故 , 街边十分热闹 。

半大不大的孩童在巷里蹿着 , 手里拿着点吃食剪纸 , 嘻噜笑笑 。

妇人拿着火钳 , 将樵子糕饼搁在碳炉上 , 四周热气氙氯 。

摊贩吆喝着自家刚下锅的饺子 , 一个个莹白圆润的躺在沸水里 , 看着便觉鲜香四溢 。

离得最近的中年男人脸庞募黑 , 正穿着围兜拨动碳块 。

炭火艳红 , 锅炉昏黑 , 将空气浸润得香甜 , 金黄色炒米被他装进袋子 , 香气却并未因此封存 。

他笑得满面和气 , 将炒米装好 , 递给身边面露喜色的小道士 。

“ 谢谢叔伯 ! “ 小道士拿到纸袋 , 顾不得烫便抓起一把 , 将其塞到嘴里大嚼特嚼 。

这时已是黄昏 , 远处海面被照成苍红色 , 将化未化的浮冰在水上晃晁悠悠 。

凌屿洲见韩邺多看了眼炒米摊子 , 便问 :“ 你要不要 ?“

韩邺没料到凌屿洲会注意 , 闻言又扫了眼中年人 。

他看着围住中年人的那圈少年小孩 , 沉默半晋 , 眸光一偏 。

「 不巧了 ,“ 凌屿洲摇摇头 , 笑道 ,“ 可我想尝 。“

韩邺据了捕唐 :“ 那我去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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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屿洲少时喜爱凡间小食 , 后来因身体而戒 , 常建议另一人去试 , 却从未同行

如今 , 终于是两个人一起了 。

日轮沉入地平线 , 所有景物都被镀上金色 , 风吹流云 , 蔚光洒落 , 这是腊月里少有的好天气 。

茶楼第三层 , 幻音轻啧一声 , 满脸受不了地摸摸鼻子 , 转过头来和扶湘对视 。

半陌 , 气氛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 。

身后传来伶人咿咿呀呀的唱腔 , 诉说着悲欢离合 、 柳暗花明 , 一曲终了满堂喝

彩 , 气氛热闸非凡 。

蓦地 , 幻音开口 : “ 你是不是 …... 早就知道 ?“

当时凌屿洲带着韩邺从地下宫殿出来 , 对上他和扶湘 , 告知实情后直接事了拂衣去 , 只留下他和扶湘大眼瞳小眼 。

「 其实有点猜测 …... 只是师尊所为 , 做弟子的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

幻音听得嘴角微抽 , 想到自己那个丝毫不尊师重道的徒弟 , 进而又想到韩邺是尘业的转世 , 难免眼前一黑 。

不行 , 不能愚 , 太令人扼腕了 。

「 不过其实之前就有 , 不是吗 ?“ 扶湘道 。

幻音一愣 , 随即长舒口气 , 点点头 :“ 也是 。“

扶湘垂眼看向楼底 。

青年拿着炒米袋子 , 有些手忙脚乱地看着雪衣乌发的男人 。

凌屿洲轻轻一笑 , 拙手拉过青年戴琉璃珠串的右手 , 亲吻也随这个动作落在对方掌心 。

万般温柔 。

朱红发带在朔风中飞扬 , 一点绛色似要把冬天烧尽 。

而伶人还在身后唱 。

“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

扶湘不自觉笑笑 , 心道 , 的确是有征兆的 。

万事有迹可循 。

她想到三干年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