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了掐自己的眉心,从地上站起来时默不作声地朝队友翻了一下眼睛:“你一定要在这里调情?”
莱伊确实是个男女不忌的混蛋,他对同事的厌恶果然在每个任务里都能更上一层楼。
“难道你也想分一杯羹?”
波本在心里“呸”了一声,面上却丝毫不显。
他举着手/枪,枪/口下移,挑开面前那人前衫。目光似是在评估般打量,但注意力全都隐晦地落在绷带上。
隔着几层纱布,看不出是什么伤,也没法由此踹度对方的身份。
他放下枪,语气轻松了些:“我没在那种时候被糊一身血的爱好。”
...到底该不该不管,平时他也不在乎莱伊怎么和别人黑吃黑顺便调情,但今天情况特殊,他总感觉对方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公馆不太对劲,但理不出什么思绪。
情报人员哪有松手让别人拿走到手东西的道理,他眯起眼睛,灰紫色的眼眸闪出抹冷色。
“不过也没让你吃独食的道理。”他耸耸肩,在刹那间和苏格兰对视了一眼,“在这里纠缠下去没意思,不如先把人带走,再好好商量一下关于‘分配’的事情。”
苏格兰一顿,满脸无谓:“我没意见。”
当事人·池川奈:“......”
他不住扬高眉毛:“你们要不问问我的意见?”
几句话的功夫,他倒是变成了什么不能言语的商品,整整齐齐被摆在这里等着几人想出对等的分配。
背后说他的人不少,跳到面前的也不是没有,但第一次落到这种地步,饶他现在被人按住没法脱身,也不住感觉有些新奇。
事实证明什么名声代号都是浮于表面的衣服,认不出的人也不在乎这到底是什么面料,也不在乎撕了踩了什么昂贵皮。人的骨肢血肉也脆弱,被几处伤口和药物放倒就失了数十年炼出的本领。
他在心里漫无边际地发散思维,耳侧终于捕捉到一抹从墙内逼近的脚步声。
来的真慢。
这个想法冒出的刹那,墙角装饰用的书柜就震动起来,上面铜制的羊头摆件忽得向左侧偏头,反光的兽瞳因为这坚硬的转动显出几分诡谲。
穿着黑风衣的高大男人从里面走出,挟着的香烟成为室内唯一一抹星火。
房间内,只穿着一件睡袍的男人站在中间,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又被眼熟的另一个人按在怀里。
几人互相看着,像是在对峙。
琴酒含冰的目光落在室内,视线逡巡一圈,说不上是嘲弄还是威胁:“解释?”
“在暗道里散步的感觉怎么样?”池川奈看向他,眉眼话语中都是说不出的嘲讽,“来得真早,再来早点我恐怕就没空在这迎接您大驾光临了。”
银发杀手眯着眼睛,手中枪口朝向其他三人,嘴上倒是直接刺了回去,“歌伦白,被三个新人压制到毫无还手之力,你就这点本事?”
“这我应该夸你了,你带的新人确实厉害。三更半夜闯入别人房间要把人绑回去当禁脔,能力不错,玩得也花。”池川奈似笑非笑,“不愧是琴酒,手下的人每个都比我有本事。”
室内气氛骤然将至冰点,琴酒那双万年不变的眼睛罕见地透出几分鲜明怒意,不知道对他还是对不安分的“手下”。
莱伊早就收回手,毕竟从进门起,这位银发的top killer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就和有实体的刀刃一样,他可不怀疑琴酒会直接开枪射断他的手腕。
那两人说话间夹枪带炮,全是隐隐的硝烟味,但听了几句就能知道,两人恐怕比他们三个这种临时搭伙的要娴熟太多。
毕竟没人会蠢到把进入通向自己房间密道的权力交给关系普通的“同事”。
歌伦白这个代号他虽然陌生,但也不是没有听过,传的不是什么杀戮果断的名声。他只在摩纳哥的行动里听过几句,那座纸醉金迷的都市里,赌场是所有游客、当地人的梦想之地。
组织在这庞大的产业链上豁出了一道口子,就这样跻身其中,最后成为了一道笼罩所有人的暗影。
四通八达的街道、密密麻麻的暗网,赌场、枪械、药物、地下搏斗...数不清的灰黑产业汇成源源不断的、流动的黄金。
那个没代号的人说,歌伦白体内流淌着混着血污和一切肮脏苟且之物的黄金血液,流光溢彩的筹码和美酒汇成了他的骨骼,整座欧洲的不夜之城是他手下随意摆弄的棋盘。
摩纳哥是,其他亦是。
也的确。莱伊的目光隐晦。也只有那种黄金的城市,才能娇养出这种颓靡的傲慢。
他的赌运不怎么样,在摩纳哥任务时就初见端倪,现在看来这种厄运倒是一直没有退却。
毕竟,他刚和这位“大人物”很不客气地调完情,还被琴酒抓个正着。
......真是让人想叹气的开局。